早晨七點,沈美好從夢裡醒來,她伸出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全是淚水,耳邊的頭已經溼透了。
夢裡,劉空然抱著她,在她耳邊說了句“再見。”
已經有多少年了,高中一別,杳無音訊。不知道後來的他和蔣寒寒到底去了哪裡。
高考結束後的那個假期,對於沈美好來說恍若重生,要忘記一個刻進血肉裡的人,很難,可當你認清了現實以後,卻可以選擇絕口不提,也可以選擇不再想念,長大以後,學會了理智的你,真的可以處事不驚,喜怒不形於『色』。
沈美好看著窗外的陽光透過窗子照進來,起身走下床,她站在窗前眺望著整個顧城,來這裡已經八年了,從二十歲到二十八歲,她記得來顧城上大學的第二年,劉空然給他過一條簡訊,他說,沈美好,我來顧城了。
劉空然,就算你來顧城又如何,當時的我只想退出你的生活,我們也應該退出彼此的青春。
沈美好望著十一層公寓樓下的車流湧動,手指在手機螢幕上畫著圈,“原來都是夢啊……好長的一個夢,真不可思議。”她低頭笑了,劃開手機,翻看了所有的聊天記錄,通話記錄,簡訊,除了劉空然和蔣寒寒,其他人都在。
她伸了個懶腰,走進了浴室裡,一隻手託著洗漱臺,沈美好心不在焉的把牙刷放進了嘴裡,思緒又回到了夢裡,她和劉空然最終還是選擇了告別。
她居然還和李夏黎……想到這兒,沈美好抬起頭來看見鏡子裡的自己,猛的向後撤了一下,嚇了一大跳。難道她一個二十八歲的大齡剩女也開始思春了,太可怕了,她搖搖頭,三下五除二刷完牙,洗完臉,又返回臥室裡,坐到梳妝檯前,沈美好打通電話,按了擴音鍵。
“喂,美好姐。”
“嗯,曉曉啊,你一會兒把新店的合同帶上,到南陽大街八十七號等我,我大概十點半左右到,我們到那裡籤合同,店裡的事情交代給副店長。”
“好的。”
“李夏黎今天去店裡了嗎?我辦公室有我讓朋友從美國給他帶回來的一本書,就在我桌子上,如果他過去了,讓他直接去我辦公室裡拿就好了。”
“嗯,好!”
“嘿,怎麼一提起李夏黎你就格外積極呢?語氣都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沈美好放下停在眼睛上的眼線筆,對著電話質問道。
“嘿嘿,夏黎哥也是我們老闆嘛,而且說不定,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嘛!”
“什麼?一家人,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李夏黎的,我怎麼不知道。”
“哎喲,美好姐,我說的是你啦,夏黎哥對你多好啊,就差把心肝都掏出來給你了,你怎麼就一點感覺也沒有啊?”
“我……我說過多少次了,李夏黎對我只是出於朋友的關心,畢竟我們認識二十幾年了,他這麼做合情合理。”
“是嗎……?”曉曉的語氣裡充滿懷疑。
“不是嗎?再說了,話說回來,我對他不好嗎?”
“嗯,你的這位所謂的‘朋友’可真是太好了,把自己幾年的積蓄和家裡的支援統統拿給你,讓你開店!”
“嘿!你這小丫頭,還學會得寸進尺了?是不是對你太好了?”
“嘿嘿……不要生氣嘛,快點過來啦,我的沈老闆,我等你喲,拜拜!”
掛了電話,沈美好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笑笑,連曉曉這神經大條的姑娘都看出來了嗎?
的確,這些年,李夏黎為她做了太多,可他就只是默默地為她做了那些事,卻隻字不提感情,難道等著她自己領悟?如果……他像夢裡一樣主動,他們也不至於等到現在,可他不說,她怎麼能確定呢?難道又要她主動?不可能,她不可能再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