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要用兩次了?怎麼?砰砰現在是你的小子了?
——我他媽才沒有什麼小子。
——讓他們在窩棚裡燜著。讓他們流流汗。讓他們在角落裡爬,哭著要白粉。哈,咱們回去的時候你看著吧。
——你要的是槍手還是殭屍?
——讓那些小子晾著吧。讓他們在火上烤。等咱們回去,他們都肯朝上帝開槍。
——哭包,你他媽在我家裡別他媽褻瀆神聖!
——否則上帝就會雷鳴閃電劈死我?
——否認我就拔出血逼的槍崩了你。
——哇。同胞,冷靜。你冷靜點兒。我只是開玩笑而已。
——這種血逼的笑話不好笑。
——同胞,放下槍。是我啊,哭包。同胞,我不喜歡別人用槍指著我,你知道的,哪怕只是跟我開玩笑。
——我看著像在跟你開玩笑?
——喬西。
——不,說說看,說一個你聽我開過的玩笑。
——同胞,好了,我在你家絕對不拿上帝開玩笑了。冷靜,朋友,冷靜。
——在我家也少說什麼猴子變人的狗屁話。
——好的,喬西,好的,同胞,沒問題。
——別以為我不會親手朝你開槍。
——好的,同胞。
——現在去坐下鬆鬆骨頭吧。我想說你去睡會兒,但你我都知道你至少三天都不會睡覺。所以就去歇會兒吧。
——你似乎也需要歇會兒。
——歇會兒!
哭包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正要蹺起腳,卻看見了我的臉色。他脫掉鞋,把眼鏡放在茶几上,然後伸個懶腰躺平。他安靜了很長時間。我用雙手摩挲槍。他突然開始像小姑娘似的咯咯笑。笑了一陣又一陣。很快他變成放聲大笑。
——你他媽這又是笑什麼?
——那不肯定是你嗎?你他媽就是個笑話。
我用雙手摩挲槍,食指滑到扳機裡面。
——你有沒有發現,你脾氣上來的時候就會開土腔?越生氣,土腔就越重。我該多逗你說說話,好讓我見見和我一起長大的那個喬西·威爾斯。
他笑了那麼久,最後我也開始笑了,雖說哭包和我根本不是一起長大的。他朝沙發裡面翻個身,背對著我,褲子滑了下去,露出紅色內褲。每次他操女人我都希望這個女人能治好他,因為有某種疾病在監獄裡感染了他,有什麼東西讓他變得不正常。然後他忽然開始打鼾,簡直像是電視喜劇裡的角色。狗孃養的睡在老子的沙發上,叫我他媽的白痴。哭包早就瘋得沒邊兒了,但今晚他的話也有幾分瘋狂的道理。這是個爛活兒,最麻煩的是事後掃尾。你不能拉託尼·帕瓦羅蒂這種人入夥。他那些手藝太罕見,值得多次使用。有些工具是為了重複利用而製造的,而有些工具則是用過一次就必須銷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