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一號房。
姜好衣著整齊的坐在桌前喝著靈泉水泡的茶,一點都不像剛從被窩裡起來的樣子。
她好整以暇的看著卞媽媽扶著的宋氏,笑問道:“姜夫人,如果感到為難,你可以回去了。鄙人,要休息了。”
姜淮慶肯定吐血了,而且情況很嚇人,要不然,宋氏不可能會來。
宋氏死死的捏著卞媽媽的手,生怕下一刻自己就失控,她極力壓制住怒氣問道:“是不是我跪了,你就願意繼續給我家老爺治病?”
“夫人這會兒又願意了?”
姜好知道宋氏內心很焦灼,既擔心姜淮慶體內的毒,又恨不得自己去死。可是,她越急,自己就越不急。
她這幾日針灸都給姜淮慶用了藥,所以,即便姜淮慶沒有及時針灸,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
姜淮慶可不能就這麼輕易死了。
只不過,毒性會作,作就會吐血,吐血就會很嚇人。
宋氏定然被嚇得不輕,以為姜淮慶必死無疑,而其他大夫也指望不上,為了姜淮慶的命,她不得不來求自己。
求,就意味著要下跪。
若不是逞口舌之快,她怎麼會落到這步田地?
卞媽媽也想生出一點點同情心,可是,那件事後,她心裡的怨憤還沒有消失。
甚至,看到宋氏被一步步逼上絕路,在一個鄉野大夫面前吃癟受辱,她竟然有幾分期待。
宋氏緩緩的跪了下去。
然後,不等姜好說兩句奚落的話,她便爬了起來:“跪也跪了,你該兌現承諾了吧!”
再不回去,也不知道老爺能不能挺住。
宋氏內心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可沒有一人替她分擔。
兒子頹廢,女兒不頂用,丈夫癱瘓不能自理,姨娘還是兇手……
宋氏自己都快承受不住了。
姜好聞言卻是動也沒動,輕聲道:“夫人可記得我臨走時說過什麼話?”
宋氏想到他說的話,頓時抬起手指著姜好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鄙人出了這姜府,回頭你就是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再踏進半步】
姜好見她想起來了,臉上的笑容漸漸擴大,絲毫不畏懼宋氏是所謂的縣令夫人:“姜夫人,若不想姜大人今晚就沒了,我勸你還是趕緊回去把他送來。晚了……我也沒辦法。”
話落,她攤了攤手。
宋氏連忙跌跌撞撞的跑了。
卞媽媽臨出門前回頭看了一眼姜好,她有一種錯覺,這位江大夫與姜家肯定有什麼仇怨。
否則,一個行走江湖的搖鈴醫真的會如此囂張嗎?
然而,任是她想破腦袋,她也想不到姜好會易容術,假皮之下會是她忌憚害怕的那張臉。
……
姜淮慶被送來了。
姜好給他重新壓制住毒素的蔓延,看著已經沒有力氣瞪自己的姜淮慶低聲道:“這要死死不了,要活也活不了的感覺,姜大人以為如何?”
姜淮慶猛地睜開眼睛,死死的咬著牙看著她。
姜好卻無視他的眼神和表情,彷彿自言自語的道:“我很享受姜夫人下跪的感覺,嘖……真是身心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