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請璉二爺坐這個,這個軟和舒服。”
一個熱情的聲音如驚雷橫空出世。
謝千里的小廝吉祥已經將自家馬鞍下面墊著的馬韉取下來,將那塊厚厚的墊子,鋪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謝千里一挑大指,大讚:
“還是我們家吉祥有眼色!會伺候人!”
說著話,十分貼心地把賈璉扶到凳子邊:
“永璧,你跟我還藏著掖著的?實話實說不丟人。
早知道你這坐立不安的,我昨兒就不非得逼著你蹲馬步了。”
賈璉的內心是崩潰的。
賈璉的腦子是宕機的。
臉皮是他最後的堅強。
於是,他順從地坐下了。
好心的謝千里也陪著賈璉,坐下在對面的凳子上,隨即朝跟在自己身後的那群親兵大吼:
“你們這群忘八崽子別藉機跟著偷懶!都趕緊操練你們的去!叫老子發現哪個膽敢偷奸耍滑,老子扒他的皮!”
轟走了親兵,謝千里這才回頭向賈璉道:
“你這人啊,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
咱們都是發小的兄弟,我還能笑話你不成?”
賈璉心道:
切!你倒是沒笑話我,你就差替我開一場新聞釋出會了。
但轉念一想,看來這謝千里與賈璉關係果然是相當要好,不如——詐他一詐。
一來,隨便轉移個話題,給自己遮遮羞;二來,則是有棗沒棗,打三杆子再說,瞧瞧謝千里在外面是否聽說了賈府的什麼傳聞。
於是一聲長嘆:
“鯤鵬,你笑話我,我倒不怕。
我頭上頂著這懼內的名聲,幾乎是無人不知,我都不怕,還怕什麼?
只是這幾日我心裡頭老是莫名地發顫,隱約老覺著有什麼事要發生,唉——可叫我如何開口?”
誰能想到?賈璉這隨隨便便“有棗沒棗打三杆子”的做法,竟然當頭掉下來了幾個榴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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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千里一拍大腿:
“嗐呀!永璧,事兒肯定是有,可你得往開處想啊。
臭漢、髒唐、宋埋汰、元迷糊、明邋遢,哪朝哪代,哪家哪戶沒點穢亂齷齪事兒啊?
別太在意,你們家珍大爺跟兒媳婦的那事兒,算不得什麼開天闢地的新鮮事,這也是比古人,效法唐玄宗,也算是個……仿古風流!
就算是他兒媳婦懷了珍大爺的種,其實這等事情,一床大被蒙下來,也沒人能知曉,是兒子還是孫子,誰知道?
反倒是他兒媳婦忽然間就出了意外被活活燒死了,卻是有些叫人捉摸不透——好歹也是一個大活人,被火燒死還能不喊不叫的麼?
算了,反正這事又不是出在你們榮國府的,你也不必太在意。
至於你表弟薛蟠,在金陵打死馮紫英家的親戚,也算不得什麼開天闢地的新鮮事,誰們家沒個敗家子啊?就算前幾輩沒有,也保不齊以後幾輩子沒有啊?
聽說自打他住進你家榮國公當年養老的梨香院,就招了一群賈家子弟去玩,一道兒聚賭,吃花酒,招婊子,鬧得極是熱鬧。
他這等敗家渾人,別人躲還來不及呢,你家還接了住進府裡,難怪你心神不寧呢。
就他昨兒給你們珍大爺送去的那副棺材板,若是給當今皇上知道了,卻不是一道‘催命符’?
也不知這個薛蟠知道不知道他爹和他叔父當年是怎麼同時沒了的,若是他知道原委,還將那副棺材板送給珍大爺,卻不是個黑心眼子的害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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