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但凡奪權這等事,沒個正當理由,總不好下手,也不好斬草除根。
所以奪你權的時候,必定是要將你置於死地的。
雖不至於要了你的命,但只要從‘七出之條’裡尋個大錯,將你休回王家,卻不是個最乾淨利落的法子?”
王熙鳳雖霸道,卻並非糊塗蛋,賈璉所說的這些話,就彷彿一把利斧,一下下地將她的天靈蓋劈得通透見光。
王熙鳳高高吊起的柳葉眉漸漸耷拉了下來,可她性高氣傲慣了,此時死死抿著嘴,眸子還在來回轉動。
賈璉於是繼續勸降:
“如今這賈府裡,太太是善良菩薩,你是殺人魔王。
你自己要留個心眼,但凡你做了出格的錯事,那可就是大房這邊的媳婦做了錯事,大房一枝都是要跟著吃掛落的。
而太太那頭,則坐收漁翁之利。
最好你犯了王法才好,這樣大房這頭要是被剝奪了襲爵的權利,那爵位可就要落在二房的寶玉頭上了。
到時候,你騰出了地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將管家權交在太太最信任的寶二奶奶手裡。
好兒都給了寶玉,總比給了你我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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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姐低著頭,這才想起老太太說要給寶釵過生日,便問寶釵愛聽何戲,愛吃何物等語。寶釵便說自己最喜熱鬧戲文,愛吃甜爛之食,尤其喜歡甜軟的柿餅。其餘問話,每一樣都是依著賈母往日素喜者說了出來。
賈母聞說,很是歡悅,王夫人在旁連誇寶釵,薛姨媽笑著謙遜不已。
而王熙鳳與寶釵乃是表姐妹,早知她從來不愛聽戲,而且最厭惡甜爛之食,比如柿餅之類,見了就覺噁心。
此時想來,寶釵來此不久,又不與賈母同住,只偶爾來坐坐,如何能得知賈母的那許多喜好?
答案就只有一個:那就是王夫人一一詳述教導。
王夫人一向淡泊好靜,專心禮佛唸經,又為何要將這些芝麻綠豆的小事一一詳述教導寶釵?
答案也呼之欲出:那就是王夫人要寶釵深得賈母喜愛,這才能長長久久地留在這榮國府裡。
至於寶釵所帶的金鎖,之前從未聽說。
還有薛姨媽說寶釵只能與有玉的婚配,這不顯然就是奔著寶玉而來麼?
如果寶釵真的嫁給寶玉……
不!
不可能!
王熙鳳身子一軟,歪倒在了靠背引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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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璉放下酒杯,起身過去扶起鳳姐,抓過兩個引枕,一併給她墊在後背上。
王熙鳳一把推開賈璉:“滾開!”
然後仍舊歪倒下去,捂著臉哽咽起來。
賈璉仍不與她計較,只輕輕一聲嘆息:
“該說的話,我總得告訴你。
我這趟去揚州,是說什麼也得去的,並不需要你來做說客。
等我這趟回來,這榮國府的家主,就是我做了。
我不怕你把這話告訴給太太,因為你說了她也不信,反倒會愈發疑心你,到時候,只怕等不到我回來,她們就要朝你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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