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告訴你一句:我跟太上皇一說妙玉姑娘的彆扭脾氣,太上皇竟很是喜歡,說:‘皇族血脈,當然是天生來的貴女,若平平無奇,那才可惜了精血呢。’”
賈璉不敢再接話,只賠笑趕忙引著戴權一路進入大門,穿過向南大廳之後,又進入儀門內大院落。
迎面是五間大正房,兩邊廂房鹿頂耳房鑽山,四通八達,軒昂壯麗。
一條大甬路直通堂屋,抬頭迎面便是赤金九龍青地大匾,匾上寫著斗大的三個大字:“榮禧堂”,後有一行小字:“某年月日書賜榮國公賈源”,又有“萬幾宸翰之寶”。
戴權一見,恭恭敬敬先朝那匾施了一禮,才向賈璉道:
“我一見到先皇的御筆,心裡頭就不由得想起當年。
我進宮的時候才六歲,八歲就跟著我師傅一道兒給先皇伺候筆墨,如今看見先皇的御筆,還像看見先皇一般。
後來先皇看我伶俐,就將我派去伺候當時的太子,如今的太上皇。哎呀這一轉眼兒啊,幾十年就那麼過去了。
等忽然明白過來啊,人也老了。人這一輩子啊,是真短啊。”
賈璉等他感慨完畢,才請他上座,此時進來送茶的,竟然是鴛鴦。
鴛鴦出去,賈璉正要向戴權行禮,戴權卻不耐煩道:
“算了算了,今兒我又不是來傳旨的,別弄那些繁文縟節的,累死人了,咱們爺兒倆都坐下說說話兒不好?”
拉著賈璉坐下,戴權繼續嘮叨:
“這人上了歲數,真是經不住折騰,一路顛簸,我這把老骨頭可真快累散了。
偏偏我一回來就趕上了老太妃身子違和,太上皇也惦記,又去問候,又送東西,我自然也不得閒兒。
昨兒老太妃才好了,太上皇又命我預備東西,讓今兒趕著送來,可是累苦了我了。”
賈璉心下一動,趕忙笑道: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來得巧不如來得恰,世伯若今日沒來,倒趕不上明日我家裡的熱鬧了。”
看戴權不解,賈璉繼續道:
“明日乃是小女的洗三,因家中老祖母分外喜歡,定下明日要熱鬧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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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也有,酒也有,耍百戲的也有,說書的男女先兒全有,都是京城裡頂尖兒的。
且又只是自家樂呵,隨意得很,世伯若肯來賞光,老祖母必定高興得很呢。”
戴權一聽如此熱鬧,很是動心:
“唉喲宮裡的戲班子是真沒勁,來來回回就是那幾出戏,早都看厭煩了。
聽說京城剛剛來了個叫‘春慶和’的戲班子,唱的都是南邊的新戲,你叫的可是這個班子?”
賈璉撫掌大笑:
“可不正是這個班子?世伯一猜就中,真神人也!”
戴權登時兩眼放光,但隨即又暗淡下去,搖頭道:
“今兒剛剛從宮裡出來,明兒只怕是不方便再出來了。”
說罷,一聲長嘆,似乎是自我安慰:
“入了宮,就身不由己嘍,哪兒有事事都順心的時候啊。”
賈璉想了想,笑道:
“我倒是有個法子。”
“哦?什麼法子?”
“世伯不是說太上皇好佛好道,那不如世伯在宮裡找幾本佛經,說是妙玉小師傅想抄經……”
“好!”賈璉還沒說完,戴權已經拍著桌子叫好,“就這麼著了!我明兒一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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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戴權,賈璉忙來見賈母,只說自己與戴權交好,戴權有些體己要存在自己這裡,又說了戴權明日要來的事情,賈母不料想賈璉竟有這樣的面子,卻著實十分歡喜。
貴人降臨,自不能怠慢,趕著叫鴛鴦立馬出去安排耍百戲的和說書的,讓賈璉也趕緊安排,務必要叫“春慶和”戲班子進來唱戲。
可等賈璉趕到了南城,打聽到“春慶和”落腳的江浙會館,才得知“春慶和”明日已經定下了別家的堂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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