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人聽得渾身打顫,還是說了句:
“我是老太太給了寶玉的,就算是……也算不得越禮。”
“啊呸!”
賈環一口唾沫啐過去:
“你唬別人去!敢來唬我!
我母親跟我說過,你不過是老太太派去服侍日常衣食的,沒許你陪睡來著。
到如今你的月錢還是從老太太那邊支,你是老太太屋裡的,你不知道?”
賈環越說越激動,咬牙切齒衝寶玉道:
“咱們家裡,老太太、太太屋裡的貓兒、狗兒都輕易動它不得,何況是老太太屋裡的丫頭?
你偷著貓著就睡了老太太的丫頭,要是給父親知道了,只怕是要打死呢。”
寶玉聞言,早嚇得魂不附體,哭著求道:
“求你可千萬別說給老爺知道,打死我事小,若氣壞老太太,可就大了。
好弟弟,求你放過我這一遭,回頭我好好謝你還不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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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環故意要拉攏薛蟠,悄悄用腳尖踢了踢薛蟠。
薛蟠“啊?”了一聲,瞪著眼睛瞧著賈環。
賈環朝他擠擠眼睛,薛蟠沒懂。
賈環又朝寶玉努努嘴兒,薛蟠還是沒懂。
急得賈環滿臉眉毛亂擰了好一陣,薛蟠才一拍腦袋,大聲道:
“哎呀算了算了,咱們都是一家子,他是你哥哥,又是我妹……妹妹的表弟,就這麼算啦得了,誰也不吃虧。”
賈環見他說的好歹意思不差,就坡下驢,一擺手道:
“蟠大哥這話說的好!
既然都是自己的哥哥兄弟,放一馬就放一馬了。
只是你得謝我,少說也得拿五百兩銀子來。
況且口說無憑,還得寫一文契來,免得日後你不認賬!”
寶玉咧嘴道:
“我哪有五百兩銀子?”
賈環卻一瞥眼又看見花自芳:
“還有你!
你妹妹的事情,就算在你頭上,給你少算些,就要三百兩,沒有現銀,就也寫個文契來。”
寶玉和花自芳哪裡拿得出這許多銀子?賈環咬牙切齒道:
“我這就回去告訴老爺太太,你們等著吧。”
嚇得寶玉又是打躬又是作揖,茗煙和花家人都跪地“咚咚”磕頭,苦苦哀求。
最後不得已,寶玉和花自芳各自寫了一張欠契給賈環,欠錢的理由都沒寫,就簽了字畫了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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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環得意洋洋地拉著薛蟠出了花家,薛蟠只顧覺得好笑,一路走出了大街,忽然站住,皺眉道:
“哎呀虧了虧了,方才那炕上坐著的幾個女孩裡頭,有個穿紅的,長得很得人意兒,帶她回去睡一宿多好。”
賈環乜了薛蟠一眼,拍了拍懷裡的欠契:
“有了這個在手裡,寶玉和襲人還敢不聽咱們的話?”
“啊?哈哈!真的?那咱們現在就回去啊?
我的環兄弟,可真有你的!”
薛蟠的一句“環兄弟”,讓賈環愈發得意:
“既然蟠大哥要憐香惜玉,那咱們就接那小妞兒去蟠大哥家裡喝一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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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真把襲人的表妹給‘風月’了?”
賈璉枕著頭、翹著腳躺在小書房的竹榻上,看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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