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聞言,頓時大笑不止。
詹光還苦著臉道:
“我生出這麼個能錯得一字不漏的廢物,這不是要活活愁死個人啊。
我那犬子若能有寶世兄一成的文采,我也不至於愁白了頭啊。”
單聘仁見他兩句話就說得賈政如此開心,也不甘示弱,也唉聲嘆氣道:
“詹兄是愁兒子,我卻是愁老婆,每日裡兇得我都不敢回家。
昨日我回家,她正跟鄰居打牌,當著幾個鄰居的面,非要問我怕不怕她。
我被逼得沒轍,只好說:
當年夫人新婚,美如菩薩降世,敢問世上,有誰不怕菩薩?
後來夫人生兒育女,就如護崽母虎,敢問世上,有誰不怕老虎?
如今夫人兇惡,如同厲鬼索命,敢問世上,有誰不怕厲鬼?”
賈政聞言,又不由哈哈大笑,笑了一陣,又連連搖頭嘆息:
“同是天涯淪落人,花下銷魂,月下銷魂,雨打梨花深閉門。”
那二人立刻連聲稱讚,都誇賈政文思絕妙。
賈璉不好明說王夫人的事情,只嘆息說省親別院預算超支太多,如今實在找不出錢來繼續蓋,故此愁煩。
詹光聞言藉機道:
“哎呀賈公不必煩憂,此乃一時之小坎坷罷了。
省親別院不僅要蓋,而且要往好裡蓋,畢竟賈公乃是國丈,這都是拿著皇家的錢往皇家身上使罷了,讓皇上一個高興,賞個肥缺下來,就什麼都有了。”
賈政連連搖頭:
“委實是真沒處弄銀子了。”
詹光故作驚訝道:
“我頭幾日聽珍世兄說,不是有幾間小鋪子要暫時讓出去嗎?這不就能結局銀子的問題了?”
賈政又是擺手又是搖頭:
“那鋪子都是祖產,萬萬賣不得的。若真是賣了,日後可叫我怎麼面對祖宗啊。”
詹光早將賈政的性子拿捏準確,此時也便順著他的話頭道:
“正是正是,祖產是祖宗留下來的,那是萬萬賣不得的。
可我怎麼聽珍世兄說並不是賣,而是暫時拿到當鋪是押一押,臨時做個週轉罷了。
想來誰都有個一時不湊手的時候,此時就暫時拆兌一下,過後再贖回來,也就是了嘛。”
說著話,腳底下悄悄踢了一腳單聘仁。
單聘仁早得了詹光的吩咐,趕緊也開口道:
“正是這話呢!想尊府裡如今出了賢德妃娘娘這樣光宗耀祖的人物,又正逢皇上隆恩允許回家省親,豈有不努力巴結的道理?
如今周貴人的父親家裡的省親別院已經蓋得了,吳貴妃的父親吳天佑家在城外蓋的花園子也差不多了,咱們家娘娘豈能落後?外間兒可都瞧著呢。”
他倆這一番話說下來,賈政便已經低了頭。
詹光趁機道:
“尊府裡家大業大,哪裡就指著這幾間小鋪子賺多少銀子了?
珍世兄也不是糊塗人,賈公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若再不放心,我們哥兒倆,再加上程日興一道兒跟著幫忙盯著,再出不得任何紕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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