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正頭娘子尋上門來,他坐都顧不得打了,緊趕慢趕,竟還是錯失這等精彩的場面了!
哦,也還是留了些餘燼在的……
印海剛有心想要欣賞下自家將軍的神態,只聽坐在那裡的人說道:“陪本侯下完這局棋,你若贏不了,今晚便在外面守夜。”
他倒要看看,這局棋他是不是非輸不可。
印海:“?”
莫非這便是所謂的飛來橫禍?
“此番前來,是殿下之意?”有小吏在前引路,衡玉與韶言隨口問道。
韶言笑了笑,點頭:“是。”
是殿下之意。
但不僅僅是殿下之意。
衡玉便又問:“殿下近來身子可還好?春日裡她最易咳嗽了,夜中睡眠是否安穩?”
“聽其蓁姑姑說,近日是有些夜咳,吃了幾副藥,皆是往年還算有些成效的方子,如今吃來,卻也無大用處了……”談及此處,韶言有些擔憂。
“此番我帶了位醫術高明的郎中回京,回頭給殿下瞧瞧。”
韶言看向她,眼神和煦帶笑:“你走到哪裡,倒是都不忘給殿下蒐羅郎中。”
衡玉笑道:“順道拐回來的,給肉吃給酒喝就行。”
“這個好說,回頭我親自招待這位先生。”
二人又閒談了些長公主府上之事,末了韶言轉了話題,有些心疼地道:“阿衡,方才那位蕭節使,看起來似有些不大好相處的模樣,這些時日你在北地,想必過得極不輕鬆吧?”
“你說他啊……”衡玉露出一絲笑意:“不會,他只是面上瞧著冷些罷了。”
見她神態,韶言微微一怔。
“但回家了,總歸是更輕鬆些。”衡玉微微舒展了下連日趕路有些疲憊的身子,神情愉悅地道:“很快便能見到祖母和殿下了。”
雖說回京後要面臨的危機較之北地有增無減,接下來要走的路將是步步殺機,但回家總歸是件讓人開心的事情。
韶言有些心不在焉地點頭:“是。”
此時忽有一道少女的喊聲傳來:“阿衡!”
“無雙。”衡玉抬眼看向前方走來的紫裙少女。
裴無雙快步走到她身邊,朝她眨眨眼睛明知故問道:“阿衡,這位是……”
“這是與我一同長大的好友,韶言。”衡玉坦然道。
“好友啊——”裴無雙拉長了尾音道。
衡玉也不在意她如何看待,只轉而對韶言道:“韶言,這位是裴刺史家中的千金。”
韶言遂施禮:“裴姑娘。”
裴無雙笑著回了禮:“韶言郎君特意來此處接阿衡回京,當真有心了。眼看天色將晚,不知韶言郎君可用罷晚食了?”
韶言笑笑:“還未曾。”
裴無雙一門心思想著湊熱鬧,挽住衡玉一條手臂:“阿衡,那咱們不如一同?”
韶言只是含笑聽著,並不多言,只等著衡玉做決定。
“也好。”衡玉思索了一下,道:“將顧姐姐也叫上吧。”
韶言來尋她,於情於理她總要招待的。
“好啊!”看熱鬧的人又多了一個,裴無雙愈發雀躍,當即就差了女使去喊顧聽南,又道:“這驛館中也無甚可吃的,咱們去外頭的酒樓可好?”
衡玉看向韶言,總要問問客人的意見。
韶言朝她笑著:“阿衡做主便是。”
衡玉便敲定下來:“那便走吧。”
旋即對翠槐道:“讓人去同蕭伯母說一聲,便道有客至,我晚間便不在驛館中用飯了——”
翠槐應聲“是”。
“蕭伯母?”韶言好奇問道:“是蕭夫人嗎?”
衡玉點頭。
“原來蕭夫人也同來了。”韶言斟酌了一瞬,道:“今日時辰晚了,不宜再叨擾,明早再行問候或更妥當些。”
他一貫禮數週全,衡玉則道:“蕭伯母性情爽快不拘小節,你只管隨意即可。”
韶言頷首之際,轉頭看向她。
阿衡與蕭家母子,似乎……很是親近。
不過,阿衡一貫擅與人交際,或也無甚特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