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急著卸貨的船隻太多,港務辦公室和“勞務中介們”不得不去附近的莊園和種植園裡又調集了一批奴隸和農奴們過來。
看著忙碌的碼頭留著絡腮鬍的船長眉頭愁眉不展的說道。
“照這個速度恐怕我們得明天早上才出發了。”
亞爾曼不由分說道。
“太慢了,無論如何我們必須在今天上路!”
船長的眉頭狠狠跳動了下,苦笑著看向了他。
“我理解您急著發財的心情,但……您也得考慮一下實際。”
“實際?”亞爾曼放下了擼起袖口,銳利的眼神看向船長,“我告訴你什麼叫實際!成箱成捆的軍火堆在海涯行省,而且還是正規軍的武器!東邊的那群廢物從來沒有這麼大方過!整條航線的商船都在往那裡跑,我們要是去晚了連口湯都喝不到!”
面對那咄咄逼人的視線,船長嚥了口唾沫。
“好吧,我就算這些苦力們能在天黑之前把貨卸完,難道我們空著船去嗎——”
“沒錯,就空著船去!”亞爾曼毫不猶豫的打斷了他,神色亢奮的繼續說道,“除了補給之外,我們什麼東西不用帶!沒有時間給我們猶猶豫豫的晃過去了,我們不是去做買賣,我們是去撿錢!撿錢你懂嗎?”
說到這兒的時候,亞爾曼緩和了語氣,拍了拍他船長的肩膀。
“按我說的準備吧,這趟買賣少不了你的好處……我可以向你保證,這單生意屬於你的那份至少也在100萬第納爾以上!”
聽到這豐厚的報酬,船長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脖子不自覺的向下點了點。
“好……”
一百萬第納爾!
千夫長的贖金都沒這麼高!
和這筆財產相比,回家過年什麼的根本不值一提。
目送著那船長離開,亞爾曼將目光繼續投向了一旁的獅族人工頭,那和煦如春風的笑容立刻垮了下來。
“到底還要多久才能把我的船隊騰空?”
面對眼前這位威蘭特人老爺的催促,納吉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滿臉陪笑說道。
“我讓監工們再催催,儘量趕在明天之前——”
“儘量?”
亞爾曼眉毛一挑,眼睛死死瞪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必須給我在天黑之前把所有的貨都卸完!”
納吉一聽這話,剛擦完的汗水頓時又從額頭上冒了出來。
“天,天黑之前,可是大人,距離天黑也就三個小時了——”
“那是你的事情。”亞爾曼看都不看他一眼,神色冷淡地說道,“最多寬限到晚上八點,如果你辦不到的話,我只能和你的老闆——或者說我的合夥人聊聊了。”
聽到這句話,納吉只感覺後背隱隱發涼。
雖然他是獅族人,但也不過是個平民,和那些有爵位的大人物比起來屁都不是。
因此即便這要求聽起來強人所難了些,他也只能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說道。
“我再找些人來……”
“去吧。”
亞爾曼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趕蒼蠅似的把這傢伙趕走了。
事實證明,催一催還是有效果的。
在監工們玩命的催促下,奴隸們紛紛卯足了力氣,居然還真趕在太陽沉入海平面之前騰空了最後兩艘船。
納吉火急火燎地正準備去向亞爾曼大人邀功,卻被碼頭前的人群擋住了去路。
只見一群苦力們在狹小的碼頭上圍成了一圈,中間一個骨瘦如柴的傢伙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抽搐。
這傢伙實在太瘦了,面板又被太陽曬得黑紅黑紅,活像一根菸燻的臘腸。
納吉推搡著擠到人群中間,踢了地上那傢伙一腳,見他已經沒了動靜,便看向旁邊的碼頭工人們問道。
“這傢伙怎麼了?”
一個個子瘦高的男人低著頭說道。
“他叫奧里薩——”
他的話還沒說完,腦門上便捱了一鞭子,踉蹌著退了幾步,所幸旁邊的工友架住了他的胳膊,才沒讓他摔進海里。
血從那翻開的皮肉滲了出來,矇住了他的眼睛和半張臉,看著觸目驚心。
男人似乎被打懵了,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怔怔地站在那兒回不過神來。
“誰管他叫啥,給老子把他從碼頭上拖下去!媽的!你們不知道今天有多忙嗎!別都特麼的堵在這裡!”納吉罵罵咧咧地叫嚷著,手中鞭子一頓亂指,將圍在周圍的勞工們全都喝退了。
堵在碼頭前的人群總算散了,港口又恢復了平日的忙碌。
看了一眼已經沉入海里的木箱,納吉嘴角肉痛的抽搐起來。
可惜了那上好的茶葉……
一包能頂得上他半個月工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