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他乾脆扔掉了步槍,拔出了綁在大腿上的兩把短刀,正面迎向了那人。
鐺鐺——!
連續兩聲金屬碰撞的交鳴聲響起,龐大的力道震得他虎口隱隱發麻。
站在充氣筏上的仿生人向後倒退了半步,平淡無奇的五官中雖然看不出半分悲喜,卻似乎顯露出了一絲驚訝。
至少在哈伯德看來是如此。
“別小瞧了老子……老子好歹也是覺醒者,”他的眼中燃燒著戰意,兩把短刀架在身前,調整著呼吸,試圖穩定住搖晃的重心。
從咬緊的牙縫中,他擠出了一句挑釁的話。
“噁心的怪物……老子這就把你拆成零件。”
“你的話,太多了。”
沒有一絲感情的電流音飄來,這是它動手之後說的第一句話,也是唯一的一句交流。
兩把柳葉似的匕首,在它的手中再次轉動了起來。
如同戰鬥機的螺旋槳。
哈伯德縮動著瞳孔,試圖看清那刀刃的軌跡,然而眼睛的幀率已經漸漸無法將其捕捉。
站在船頭的仿生人再次動了。
這一次,它的速度比剛才更快。
看著迎面衝來的假人臉,哈伯德全身肌肉暴漲,怒吼著猛的一刀揮出,然而那空揮的失控感卻讓他心頭一沉。
好快!
這是他腦海中閃過的最後一個念頭。
微微側身的仿生人,輕鬆避開了他全力的一擊,矯健的步伐已經落在了他腳後跟半寸,翻飛而過的匕首隻是一個閃爍,便輕描淡寫地割開了他的後頸。
那裡,是神經的中樞。
因為避開了動脈,沒有鮮血噴出。
哈伯德睜大了雙眼,試圖把頭扭向身後,身體卻已經不受控制,直挺挺地向前倒在了充氣筏上。
甩了甩掛著血痕的匕首,站在充氣筏上的仿生人看了一眼江對面,扭過頭跳進了江裡。
總算是回的過神來,站在江邊的傭兵紛紛扣下扳機,朝著那道身影消失的方向宣洩出兇猛的火力。
攢射的彈雨在江面上濺起一串串水花。
緊接著又是兩發迫擊炮彈墜入了江面,爆開的水柱衝上了十數米。
然而,那道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江面,和一灘灘淡紅色的血……
眾傭兵們臉上寫滿了驚恐。
“魔鬼……”
“那是什麼玩意兒?!”
“是覺醒者嗎?”
“不……那東西還是人類嗎?”
完全是一邊倒的屠殺。
雖然在陸地上他們有著十成的信心能將那東西擊毀,但在那湍急的江水上……除非是反射神經強化的覺醒者,否則別說是瞄準,恐怕站穩都困難。
步槍可沒有“垂穩”這種東西。
一名留著絡腮鬍的男人嚥了口唾沫,看向站在一旁的弟兄。
“老大死了。”
他是哈伯德傭兵團的百夫長。
不過現在哈伯德死了。
他大概會帶著自己的弟兄們,用自己的名字註冊一個新的傭兵團。
旁邊的百夫長神色凝重地點了下頭。
“嗯……”
留著絡腮鬍的男人繼續問道。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他們只帶了二十艘充氣筏,已經沒有渡江的裝備,而就算有,只要那個鬼東西還在,他們也不可能有機會過去。
完成任務已經成為了不可能。
一名稍年長的百夫長咬了咬牙,語氣沉重地說道。
“撤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