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漫的水手們或是將手搭在欄杆上曬太陽,或是用啤酒瓶蓋當籌碼下棋打發時間,亦或者計劃著等上了岸去哪兒找樂子。
此時此刻誰也沒有注意到,一隻潛望鏡悄悄的伸出了海面,盯著他們看了一會兒,又悄悄地縮了回去。
建去船艙裡取麵包的秘書還沒回來,亨克正打算去船艙裡催催那傢伙,卻見那翻湧的浪花中滾出了大片的氣泡。
有什麼東西正向著他的貨船快速接近著,而且看那東西的體積還不小。
亨克猛然間想起上船之前,某個在酒館裡和他吹牛的水手說的故事。
據說在遙遠的婆羅海和南部海域,有一種叫拉肯的海怪。
那玩意兒就像遊走在深海的巨龍,能夠輕而易舉地掀翻排水量上千噸的貨船。
不過亨克卻並不擔心,畢竟他的三艘貨船都在五萬噸以上,而且還安裝了驅趕異種的聲吶。
看著那條越來越近的“大魚”,他甚至將腦袋伸出了船舷外,興奮地喊了聲。
“那是什麼東西?拉肯嗎?”
那船長聞言笑了笑,走到了亨克的旁邊。
“拉肯可不會對我們感興趣,我們開了聲吶波——”
話剛說到一半,他的臉色忽然變了,驚恐地朝著身後吼了一嗓子。
“魚雷!!!”
這種事兒他從來沒碰到過,更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但還是本能的扯下了掛在護欄上的救生衣,一件扔給了亨克,一件套在了自己身上上。
也幾乎就在同一時間,震耳欲聾的轟鳴從倆人的腳下傳來。
一發魚雷命中了貨船的側面!
在那能夠擊沉軍艦的恐怖破壞力面前,區區五萬噸的貨船脆弱的就像根牙籤。
根本無暇顧及另外兩艘貨船的情況,亨克只感覺自己飛了起來,整個人翻了出去,撲通一聲掉在了海里。
事情發展的過於突然他甚至來不及恐懼,意識便斷了片……
……
數分鐘前,海面之下。
鋼鐵森然的艦橋內,十幾名身著軍裝的軍官正神色嚴肅地盯著投射在全息螢幕上的畫面。
二十四小時前,李明輝司令下達了代號“拉肯”的作戰計劃。
他們將作為潛伏在西伯婆羅海之下的幽靈,襲擊將軍火運往西帆港的運輸船。
在不確定對方軍艦真實實力的情況下,這是最穩妥的方法。
一方面可以打擊南方軍團的後勤,拖延前線的攻勢,一方面可以逼迫西方軍團出來護航,由此暴露他們的真實戰鬥力。
“……目標檢索完畢,發現多門120毫米野戰炮,船上運載的貨物確認是軍火無疑。”坐在操控臺前的觀察手回頭看向了艇長,語氣肯定的說道。
那艇長面無表情地點了下頭,沒有任何猶豫,拿起通訊器下達了命令。
“各級戰鬥單位準備!送他們去見拉肯!”
通訊頻道中很快傳來一片回聲。
“收到!”
隨著命令的下達,整艘攻擊核潛艇上的船員們頓時像上緊了發條的齒輪一樣行動了起來。
聲納鎖定的目標,魚雷艙開始蓄水,緊接著一枚又黑又粗的魚雷從魚雷艙內發射了出來,如一道潛在水下的魚叉,刺向了毫無防備的貨船。
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對方甚至連發現他們的手段都沒有。
他們一共發生了三枚魚雷,無一例外的命中了目標。
注視著那爆炸的火焰和緩緩沉入水中的鋼鐵,艦橋內的眾人沒有慶祝。
被擊沉的目標畢竟不是軍艦,就算贏了也沒什麼值得慶祝的。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會為參與這次行動而感到任何後悔。
無論是以什麼樣的形式或什麼樣的理由,既然參與到了這場戰爭中,那就得做好付出相應代價的準備。
就像站在這裡的他們一樣。
他們很清楚地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以及如果被對方的軍艦盯上又會面臨什麼樣的下場……
確認目標沉沒之後,艇長立刻下達了下潛的命令。
在各單位的協作下,潛艇很快沉入了海底,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而與此同時,十數公里外的海域,一艘滿載著移民的貨船上。
聽見那聲遠遠傳來的爆響,站在甲板上的亞爾曼和身旁的船員們一同愣住了。
“……發生了什麼?”
聽著老闆的詢問,站在亞爾曼旁邊的船長皺了下眉頭,片刻後用不確定的口吻說道。
“三聲爆炸……搞不好是魚雷。”
“這你都聽得出來?”亞爾曼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這傢伙還有這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