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成為一場曠日持久的官司,他不會放棄追索保費的權利,但並不意味著他打算將自己的人生也搭上去。
在哪裡跌倒的就從哪裡爬起來,他的人生信條便是如此。
亞爾曼多打量了他兩眼,眼中不禁帶上了幾分佩服。
“你倒是看得開。”
亨克咧嘴笑了笑。
“不然還能怎麼辦?對著沉船的方向抹眼淚嗎?那可不是我的風格。”
亞爾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作是對他的鼓勵。
“一會兒我帶你去趟辦事處,把身份的問題解決了。對了,你想好做什麼了嗎?”
亨克自信一笑。
“還不太確定,不過已經大致有個方向了。”
略微驚訝地抬了下眉毛,亞爾曼好奇地問了句。
“方便透露給我嗎?”
“沒什麼方不方便的,這幾乎是明牌,”輕輕聳了聳肩,亨克回頭看向了甲板上那一張張忐忑而又躍躍欲試的臉,咧嘴笑著說道,“你也說了,這些傢伙不會一直住在集裝箱。”
“我敢打賭,等他們發了財,第一件事兒肯定得給自己換個大房子。”
亞爾曼驚訝地看著這個重新振作起來的男人,沒想到這傢伙連自己的住處都還沒個著落,已經開始惦記起幫別人解決住房問題了。
“這可是個大買賣……”
“沒錯,所以我得先找個工作修復一下自己的信用,然後再去找銀行借一筆錢開始我的計劃。”
看著一臉驚訝的亞爾曼,亨克自信地笑了笑繼續說道。
“等著瞧好了,我會把自己賠掉的錢全都賺回來……以後我們說不定還有合作的機會。”
亞爾曼其實並不是很看好這個好高騖遠的傢伙,不過卻也沒有打擊自己的同胞,只是笑著客套了一句。
“那我就等你的好訊息了。”
知道這位恩人沒有把自己的話當回事兒,亨克卻不在意,只是笑著說道。
“等你下次回來,你會知道我沒有開玩笑的。”
……
在掛壁勞務中介公司的幫助下,兩千七百個來自西帆港的新移民在一號定居點的辦事處順利完成了登記的手續,並獲得了“被監管者”的身份。
從此以後,他們將作為聯盟的“準公民”,為終結廢土紀元以及解放所有受苦難的倖存者而奮鬥。
當然,這與他們要償還的貸款並不衝突。
就算他們打算去解放外星人,也得先把自己眼下的生活過好了再說。
聯盟不是烏托邦,只救自救的人。
如果把這兒當成了理想城那一定會後悔,但如果想要的只是公平,總歸不會太失望。
不過以這些鼠族人、蛇族人的勤勞,想來過上好日子也只是時間問題。與其擔心他們過得不如意,倒不如擔心他們努力過了,把東部諸省的廢土客們給卷死了。
就在這些“萌新”們懷揣著忐忑而激動的心情,跟著勞務中介們走向工地和碼頭的時候,他們的家鄉卻是另一番的光景。
婆羅行省,牛州西部的阿卡勒縣,永流河轉彎的地方,東側陣地上計程車兵們正咀嚼著營養膏。
雖然邊緣划水也想分享一些泡麵給友軍的弟兄們,但奈何現實條件實在不允許。
天上時不時有飛機飛過,一會兒是軍團的飛機,一會兒是聯盟的飛機,誰也沒法徹底的拿下制空權。
在這樣的情況,別說是他們不敢生火做飯和燒水,對面的威蘭特人同樣不敢。
畢竟現在和之前不同了。
婆羅國第十一萬人隊繳獲了五十二門“火弩”自行火炮以及將近一支千人隊的炮彈。
200毫米炮給威蘭特人帶來的心理壓力遠遠超越了155毫米。
哪怕在實戰中,後者殺傷的威蘭特人要比前者高出了整整一個數量級……
這場戰爭就這樣陷入了僵局。
威蘭特人在等到了飛艇的增援之後並沒有火急火燎地發動進攻,而是一改之前冒進的策略,將戰線寬度從短短的數十公里拉寬成了數百公里,將那銳利的錐子變成了一把寬刃的斧子。
這對於缺乏後勤裝備的婆羅國而言非常棘手。
雖然婆羅國在人數上佔據絕對的優勢,但陣地與陣地之間互相難以支援卻是硬傷。
稍有不慎,他們便有可能又會重蹈在獅州時的覆轍。
即,被依靠機動性集中力量的軍團一點選破,接著整條戰線首尾不能相顧,在撤退和回防中亂成一團,最終不攻自破。
不過,即便雙方的戰線已經被拉寬到數百公里,阿卡勒縣仍然是一道雙方都忽視不了的關卡。
無論是地理上的戰略意義,還是精神上的戰略意義,南方軍團對於這裡都是志在必得。
也正是因此,無論是死亡兵團的玩家,還是駐紮在這裡的婆羅國士兵們都做好了和軍團決一死戰的準備。
為了打起來的時候不被俘虜拖後腿,他們還特意將之前抓到的俘虜們送去了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