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但這突然升起的霧,好像和火炬的人有關係。”
聽到不是變種人打過來了,馬庫爾隨即翻了個白眼,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嗐,我當是什麼呢,不過是一場霧而已,瞧把你們嚇的。”
見長官完全不在意的表情,十夫長不由一愣,頓時急了。
“可是……”
不等他把話說完,馬庫爾擺了下手,不耐煩的做出了趕人的手指。
“我說了,不過是起了點霧,又不是看不見了趕緊回去幹活!別特麼一天到晚想著偷懶。”
這聯盟不安好心八成又是那幫傢伙自導自演的把戲。
他可清楚的記得聯軍的戰線都推到十峰山的中間了,火炬怎麼可能把手伸到這裡來?
見長官壓根沒把話聽進去,那十夫長急得頭上冒汗,卻又不敢說什麼。
瞧見拎著鞭子的監工一臉不善的神色,他只能硬著頭皮又回了田裡,把扔在田埂旁邊的農具撿了起來。
那些監工到了戰場上就是督戰官,這幫傢伙對自己人可從來不會客氣,下起手來也是沒輕沒重的,他可不想臉上掛彩的回去。
也就在這時候,忽然撲通一聲,旁邊有人倒在了田裡。
那人約莫有三四十歲了,臉色蠟黃,身上瘦的像皮包骨頭,一看就是農奴出身。
旁邊的人見狀,連忙把他從田裡拖了出去,平躺在地上。
這兒的騷動很快引起了監工的注意,一名拎著鞭子的男人很快走了過來,朝著聚在一起的人群嚷嚷了聲。
“都聚在那裡幹什麼!”
一名鼠族人顫抖著喊道。
“有人暈倒了!大人!”
那監工呵的笑了聲。
“暈倒了?我看是想吃鞭子了!給我把他叫起來!”
見眾人死活叫不醒他,那監工便走上去蹲下,啪啪的甩了那中年人兩耳光。
捱了兩耳光的那人確實出了點動靜,有氣無力的睜開了眼睛,然而露出的卻不是烏溜溜的眼珠子,而是慘白的眼白。
“喲,我看你是活膩了。”
以為那人是在挑釁自己,監工頓時火了,眉毛一豎,伸手就去掐他的脖子,卻看見那人張開嘴猛的咬了上來。
這一咬,絲毫沒有留任何的情面,似乎把平時的怨氣都發洩了上去,一時竟是將那手咬得皮開肉綻,血漿橫流。
“啊啊!!!”
田間迴盪著監工的慘叫。
只見他死命的想把手從那人嘴裡拽出來,卻被那人死死咬著不放開。
周圍眾人見狀都被嚇傻了,一時間竟是忘了上去拉架。
誰也沒想到那骨瘦嶙峋的傢伙竟然爆發出這般大的力氣,更沒有想到他竟敢對督戰隊的人出手。
這是不要命了嗎?
他們到底是遠征軍的人,說不準哪天巴比塔將軍腦子一熱,他們又上了戰場。
這時候得罪了督戰隊的人,只怕後腦勺得挨黑槍。
這是山高皇帝遠,就算死了兩個人,也根本不會有人追究是怎麼死的。
說白了,他們只是一群苟且在那些貴族們莊園裡的老鼠而已,甚至不會有人記得他們叫什麼名字……
一股黑色的情緒在所有人的心中膨脹著,並漸漸的扭曲。
這個世界就算毀滅了又如何,反正這個世界也從未屬於過他們一秒。
他們忽然不想上去把兩人拉開了,只想看著那個翻著白眼的老鼠把那個馬族人監工開腸破肚,讓他的鮮血浸潤這片土地。
不止如此。
最好所有人都死掉……
只有所有的人類玩意兒全都死光,才能帶著人的劣根一起消失掉,他們才能以新的身份重新開始,真正結束掉那個痛苦的輪迴。
不只是婆羅行省的輪迴,而是所有的一切輪迴!
忽然又有人倒在了地上,接著又從泥土裡爬了起來,沒多久田間再次傳來了野獸的嘶吼聲和撕心裂肺的尖叫。
那股霧氣似乎帶著一種奇異的魔力,能夠影響人的心智,將原始的本能與慾望無限的放大,並使其最終成為由此趨勢的傀儡。
比如食慾。
一枚枚細小的菌絲從土壤中緩緩的鑽出,將作物和植被全部感染,隨後又釋放出孢子,將其他活物也一併的同化。
這似乎便是那濃霧的來源。
植被越是茂密的地方,那灰綠色的霧氣越是濃密。
而越是營養不良,越是虛弱的人,便越是容易被它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