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冷靜了下來,阿克曼沉聲說道。
“拉西告訴我們,想戰勝比我們強大的多的對手,不只要有不怕死的狠勁,還要學會動腦。”
一名長著雀斑的高個子少年看向他,低聲問道。
“我們該怎麼做?”
“你帶著烏迪,還有你,你……”
阿克曼數出來五個當地人新兵,交給了這位從虎州一路殺過來的老兵,壓低聲音繼續囑咐,“你們往北去,把這裡的事情告訴那些村民,就說帝國的人來了,見人就殺,不想死就趕緊往北跑。”
“他們去了那也沒用,”烏迪插了句嘴小聲說道,“那裡都淹了……”
“只是暫時被淹了,汛期已經過去了,馬上是冬季……春天一到,被淹過的土地都是最肥沃的,拉西大人會把貴族的土地分給他們種。”阿克曼毫不猶豫地說道。
塔桑河沿岸那些原本屬於貴族的土地已經兼併完成了,等汛期一過就能用來安置這些流離失所的村民。
那些土地遠比這兒肥沃的多,拉西說會分一些給當地人。如今猛獁州已經是抵抗軍的地盤,他們得好好經營這片土地。
聽到分土地,兩個小夥子的眼睛亮了起來,包括烏迪。
他的村子在猛獁城外,那兒都是貴族的領地。他的爹孃給貴族種了一輩子的地,也沒有一塊屬於自己的田,如今卻有人願意把貴族的莊園和種植園分給他們,他們一時間都激動的恨不得歡呼起來。
只有幾個從虎州出來的老兵看著他們天真的樣子笑了笑。
種田?
那玩意兒是沒出路的。
他們在虎州的山溝溝裡可是吃夠了種田的苦頭,真過上好日子還得是扛著槍的時候。
雀斑臉微微皺眉,看著阿克曼問道。
“那些村民憑什麼信我們?”
“去那裡撿一些東西給他們帶去,信不信隨他們,我們只救能救的。”
阿克曼指了指不遠處的村莊廢墟,示意他去那兒撿一些物證,隨後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
“今天應該就這些村子了,灰狼們不敢走夜路,但天亮之後就說不好了,你們的動作最好快一點,在天亮之前把所有事兒辦完……記住,要把半天腳程內的所有村子都通知到!”
六個小夥子神色嚴肅地點了點頭,鑽進一旁的樹叢小心摸向了那個村子,一溜煙兒就沒影了。
至於阿克曼,則帶著剩下的三人,跟著那支撤退的灰狼軍百人隊,試圖找到他們的“團部”。
如果運氣好,說不準能找機會幹他們幾炮!
與此同時另一邊,灰狼軍的指揮部,阿賴揚將軍正面無表情地看著沙盤,思緒不自覺地隨著那沙盤上的棋子飄遠。
還記得年初的時候,他還是受萬人敬仰的戰神。
而這才短短半年的工夫,那些敬仰著他的人便將他視作是帝國的恥辱,狠狠地一腳踩進了下水道里。
那些人當時把他捧得有多高,後來便把他摔得有多狠。不過也正是因為那件事,他徹底的醒悟了過來——
這幫刁民是不值得他同情的。
他就不該把他們當成人,雖然他以前也沒多心疼他們。
直到今天他仍然不會忘記在金加侖港所遭受的憋屈,那群吃裡爬外的窮鬼就為了幾枚銀幣殺了他的斥候,賣了他的情報,還故意把戰壕當墳在挖,挖的他計程車兵雙手舉過頭頂都伸不出戰壕。
還有永流河邊上的蘆葦蕩。
那些傢伙寧可挨槍子,當淹死鬼,也要去當聯盟的狗,就是不肯留在帝國當個好好的人。
他比誰都清楚,自己這堅壁清野的命令一下,底下的人一定會用“自己的辦法”胡來。
但那又如何呢?
與其留著這幫豬玀在前線上拖後腿,故意使壞幫倒忙,倒不如用他們的血來震懾一下膽敢與帝國作對的人。
這時候,負責堅壁清野工作的軍官走進帳內,看著站在地圖前的阿賴揚將軍恭敬行禮,稟報說道。
“大人,月族抵抗軍八成來過這兒。”
“他們肯定會來,沒什麼好奇怪的。一會兒你清查一下,有誰在抵抗軍有親戚的,不管遠親還是近親,抽出來單獨編一個隊,我留著有用。”
盯著地圖上的猛獁城,阿賴揚面無表情地繼續說道。
“那個拉西是聯盟訓練出來的軍官,和他一起離開金加侖港的也是聯盟訓練的。這幫人最擅長的就是穿插,滲透,化整為零,以少打多……在落霞行省和河谷行省的時候,那幫人靠著這些把戲沒少讓威蘭特人吃苦頭。”
那軍官神色一凝,低聲道。
“真要是這樣,這仗恐怕不會好打。”
“恐怕?”阿賴揚呵的笑了聲,撇了下嘴角繼續說道,“別指望速戰速決,想要徹底剿滅他們至少得花上三四個月,他們想打游擊就讓他們打去,我們擺我們的陣——”
他的話音還未落下,遠遠地傳來一聲爆炸的聲響。
營帳內的倆人都愣住了,阿賴揚的臉色最先一變,匆匆地搶出帳外,望向了那聲音傳來的方向。
那軍官緊跟在他的身後出了營帳,緊接著便聽見了那遠遠傳來的第二聲炸響。
臉色微微一變,那軍官顫聲道。
“155mm!”
聯盟的1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