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黑蟒山了!
灰狼軍的殘部就藏在那裡!
扎伊德的臉上浮起一絲笑意,他正想按老人說的那樣大喊一聲引起附近巡邏隊的注意,一隻黑洞洞的槍口忽然對準了他。
“別動。”
冰冷的聲音猶如從地獄中飄來,陰森的就像久未見光的洞窟。
而那正是蛇最喜歡藏著的地方。
扎伊德能感覺到,至少有十把槍指著自己,而那一雙雙視線裡無不充滿著警覺和敵意。
丟掉了手中的柺杖,他乾脆地舉起了雙手,背對著那黑洞洞的槍口說道。
“我叫扎伊德,受阿布賽克統領所託,來這兒與你們談判……還請讓我見一面你們的統領。”
周圍傳來陣陣的笑聲。
舉著步槍的戈帕爾咧了咧嘴角。
沒想到自己無聊出來散心,卻撞見了這麼一條大魚。
“我就是這裡的統領,前灰狼軍參謀,現在是灰狼軍的將軍。阿布賽克統領,嘖嘖……你們這些亂臣賊子還真敢過來。”
雙手舉過頭頂,扎伊德淡淡笑了笑說道。
“為什麼不敢呢?這年頭但凡有點本事的人都舉兵造了反,我是亂臣賊子,您又何嘗不是?您要真不是,也該投靠阿克巴陛下去,而不是在這裡待著。”
戈帕爾的眼睛微微眯起,周圍的一雙雙視線也跟著不善起來。
現場的氣氛漸漸冰冷。
不過也就在這時,戈帕爾的眉頭忽然一鬆,冷笑著說道。
“有意思,那我倒想聽聽,你的主子要你給我帶什麼話。”
扎伊德看了周圍一眼,從那一雙雙視線中看見了深入骨髓的仇恨。
他們曾是帝國最驕傲的戰士,曾是萬人敬仰的英雄,而如今卻像野狗一樣被遺棄在這裡等死。
巫駝到死都不信任這幫傢伙,但他卻清楚的知道這些傢伙才是帝國最忠誠的人。
當所有人都已經拋棄帝國,甚至連種地的老農都承認了阿布賽克這個“新王”,只有他們從未拋棄過曾經效忠過的舊主。
阿賴揚是如此。
他的部下亦是如此。
也正是因此,他們無比的憎恨著阿布賽克這個曾經的同袍。
就是那傢伙讓他們的忠誠變成了笑話,成了人們眼中的小丑。
也正是因此扎伊德很清楚,自己要是取出那份委任狀就死定了。
那東西不是這麼用的。
“……我們敞開天窗說亮話吧,”扎伊德目不轉睛的看著戈帕爾,“我從來沒把阿布賽克當成我的主子,那種兩面三刀優柔寡斷的傢伙也不配做我的主子。”
戈帕爾忽然笑了一聲。
“你想說什麼?”
“我能幫阿賴揚將軍恢復名譽,還有你們,以及你們的家人,”扎伊德環視了周圍一眼,又看向了戈帕爾,“不止如此,我還能幫你復仇。”
周圍的氣氛安靜了下來,一雙雙視線不約而同寫上了難以置信。
幫阿賴揚將軍恢復名譽?
就憑這個無名小卒?
戈帕爾的瞳孔微微一縮,明顯有些心動了。
不過那僅僅只是一瞬間。
他很快反應過來這傢伙在試探自己,隨即冷笑一聲,手中的槍口向前抵近了一寸。
“我需要嗎?”
雖然他將自己的情緒掩飾得很仔細,然而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仍然捕捉到了那一瞬間的表情變化。
已經得到了那肯定的答覆,扎伊德面不改色地看著戈帕爾將軍,看都沒有看那快戳到自己鼻孔上的槍口,輕聲細語的說道。
“……如果您不需要,為什麼不去找拉西,或者直接投奔阿布賽克,而是帶著你的麾下在這裡當土匪。你明知道這是死路一條,等婆羅國收拾完南方軍團,他們回頭第一件事就是收拾你。”
戈帕爾冷笑著說道。
“你說的好像他們已經贏了似的。”
“他們怎麼輸?或者說南方軍團怎麼贏,”扎伊德淡淡笑了笑,“你既然是灰狼軍的參謀,我相信你的眼光肯定不輸給我。”
不等戈帕爾回答,扎伊德繼續說道。
“他們都誤會了你,不把你放在眼裡,但只有我知道,您和您曾經的將軍是真正的忠臣……你們不該揹著恥辱躺進墳墓裡,你們應該受到整個婆羅行省所有幸存者的愛戴和尊敬。”
戈帕爾忽然笑出了聲,而且聲音笑的很大,甚至驚飛了林子裡的鳥。
他壓下了手中的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