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僵硬這麼一瞬間,就足夠高手殺他十幾次了。
一隻漆黑的手爪朝他的額頭抓來,在他的瞳孔中逐漸放大。
寧弈心中暗歎:吾命休矣!
那隻即將抓破他的頭骨的手卻在距離他額頭只有半寸時,僵硬的頓住了。
寧弈壓根就來不及想這個突襲他的黑衣人是怎麼突然間僵住不動了,本能的迅速後退,脫離了他的攻擊範圍內。
說來話長,其實距離寧弈逃到岸邊也不過才兩三息時間。
水底的高手們也紛紛上了岸,朝寧弈殺了過去。
寧弈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只見朝他襲來的各種暗器兵器就彷如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壁,在半空中停滯下來,隨即落了一地。
寧弈這才發現,自己身後,不知何時已經站了一道穿著青衣的身影。
他激動的喊道:“師父!”
安樺往前走一步,站在他的身邊,目光嚴厲的看著他:“這麼危險的情況,你該以保全自身性命為重,寶物丟了便丟了。”
寧弈低下了頭,拿出巴掌大的水下宮殿雙手奉給安樺:“弟子只是想把這件寶物獻給師父……”
安樺無奈,其實這玩意兒就是修真世界一個金丹期的修士留下來篩選煉氣期修士的普通傳承,對他來說毫無用處。
不過看在寧弈的一片孝心上,他還是伸手接了過來,道:“下不為例。為師知道你有孝心,但一切還以自身性命為重。”
寧弈笑道:“是,師父。”
師徒倆若無旁人的舉動讓其他人心中不滿。
青城派掌門站出來,對安樺說道:“寧莊主,這等機緣可不是你們師徒能獨佔的,還是快快把寶物交出來吧!”
安樺看也不看他一眼,只盯著剛才突襲寧弈的那個黑衣人看著。
黑衣人穿著一身漆黑的袍子,臉上蒙著面紗,連眼睛都沒露出來。
此時穿著古怪的黑衣人還僵立在原地,身子微微有些顫抖。
因為安樺剛才救寧弈心切,以神魂威壓直接壓迫向黑衣人,現在黑衣人就是被嚇破了膽,想動也動不了。
安樺淡漠的道:“你就是這一代魔教教主吧。”
他收回了神魂威壓。
黑衣人頓時癱軟在地,彷彿破風箱一樣喘息著,顫抖著手扯掉臉上妨礙到他呼吸的黑紗,大口大口喘息著。
黑紗一被扯掉,凡是看見黑衣人容貌的人都不由得心驚肉跳,因為黑紗下是一張如流動岩漿般的臉,噁心又可怕。
就像一灘流動的粘稠火紅巖漿上落了不會被融化的兩顆眼睛和一張嘴巴,鼻子消失不見了,只有兩個小小的黑洞,時不時的還冒出一個小小的岩漿泡。
這樣的一個人,已經不能被稱作是人了。
現場看見黑衣人真容的人,都萬分震驚。
本來因為安樺無視他心中憤怒的青城派掌門也不由得被黑衣人的容貌吸引走了注意力。
安樺微微皺眉:“你把避火珠給吞了?”
黑衣人聲音低沉的道:“你說那顆珠子叫避火珠?”
安樺朝他走過去,雖然不知道黑衣人為什麼會把他從水下宮殿裡得到的一顆避火珠給吞下肚,把自己弄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但安樺是要把水下宮殿和裡面那些不屬於這個小世界的東西全都送回修真世界的。
所以他要從黑衣人肚子裡取出避火珠。
黑衣人眼見著安樺越走越近,看不出表情的岩漿臉上盪出劇烈的漣漪,他猛的一蹬腳,在原地留下一個燒焦的坑洞,然後如離弦之箭朝青城派掌門等人的人群中衝過去。
首當其衝的就是站在最前面的青城派掌門,他見黑衣人衝來,下意識一劍刺出去,然而鋒利的劍氣刺在黑衣人身上根本沒用,黑衣人一把抓住他的劍刃,然後那隻包裹在黑色皮手套裡的手突然化作一隻岩漿巨手順著長劍攀爬過去,緊緊的抓住青城派掌門。
“啊——”極度的高溫讓青城派掌門慘叫哀嚎起來。
黑衣人就像擁抱一樣,把青城派掌門拉入自己懷裡抱住,然後身材高大的青城派掌門被他越抱越小,最後全部融入他的體內,只有幾縷衣物燃盡後的灰燼飄落下來。
在青城派掌門被他吞噬之後,他裸露出來的岩漿臉和岩漿手都更亮紅了一些,彷彿他的溫度也更高了。
黑衣人再度撲向其他人,被這等異狀驚嚇到的眾人紛紛四散奔逃,在一流高手中都算是強者的青城派掌門一個照面就被這古怪的黑衣人給離奇弄死了,誰還敢接近這黑衣人?
黑衣人繼續鍥而不捨的捕捉著距離自己最近的高手們,尤其是盯著幾個實力最強的一流高手‘擁抱’。
安樺看著這一幕,有些慍怒,一掌朝黑衣人拍出,熊熊烈焰噴湧而出,將化作岩漿的黑衣人籠罩其中。
奔逃的眾人看見安樺這貨真價實的‘烈焰掌’,一個個震驚得連逃都忘了逃。
不過他們也覺得,用火焰去燒岩漿,是在做無用功吧。
而正是他們以為做無用功的火焰,把化作岩漿的黑衣人燒得嗷嗷慘叫,在地面上拼命的打滾,明明近在眼前的就有一湖泊的水,他卻也不敢跳進湖泊裡滅火。
最終慘叫聲漸熄,安樺一揮手,收回真氣化作的烈焰之後,地面上只餘下一灘還咕嚕咕嚕冒著泡泡的滾燙岩漿。
安樺走過去,伸手一招,那一灘岩漿就化作了一顆火紅色的漂亮琉璃珠,這就是被黑衣人吞下的避火珠。
寧弈跟在安樺身後,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師父,這是什麼?”
安樺解釋道:“這顆珠子是避火珠,將其戴在身上則是烈火不侵,可以在岩漿裡洗澡,在火焰中行走。”
只是沒想到這避火珠會被那魔教教主給吞下肚,將他改造成半人半岩漿的模樣,他可以靠吞噬更多的能量加快自己的岩漿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