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材婀娜的少婦走了出來:“爹爹,是有客人來了嗎?”
柳父笑道:“容容,快去給青陽子道長倒杯茶。”
柳容容目光審視的看向青陽子,定了定,才屈膝行禮,轉身去倒茶了。
柳父尷尬的道:“小女無狀,還請道長不要見怪。”
青陽子也用望氣術看了看柳容容,沒有從她身上發現什麼異常,跟活人沒什麼區別,自然不會怪罪一個年齡可以做他孫女的弱女子。
柳容容端了茶送上來,很快就退下了,只有柳父一人招待青陽子。
在聊天的過程中,青陽子一直旁敲側擊的想打聽柳家其他人的情況,尤其是柳家贅婿陳錦玉。
柳父卻頻頻轉移話題,不願意提起這個女婿,這種遮掩的態度反倒是讓青陽子更加生疑。
青陽子一再追問,甚至疾言厲色起來:“還請不要有所隱瞞,這可是關乎到你們全家性命,關乎到妖魔鬼怪的大事。”
柳父才嘆息著說道:“這也是我們的家醜,不欲對外宣傳,既然道長一定要知道,老朽我就只能說了,還請道長為我們保密。”
青陽子神情緩和了下來:“你放心,貧道只為斬妖除魔而來,不會對外透露你們的隱秘。”
柳父這才說道:“老朽這女婿,往日裝得淡泊名利,不爭不搶,實則心懷鬼胎,圖謀不軌。之前他趁著我們對他毫無防備之心,竟然對我們下藥,將我們控制住,又賣掉了府上所有奴僕,好叫我們求救無門。好在我那才八歲的孫兒聰明機靈,抓住機會把我們放了出來,我們這才有機會翻身,如今那畜生就被我們關了起來,只是這等家醜,實在不可外揚,因此未把人送去官府,還請道長勿要外傳。”
青陽子是超然物外的修行者,除了斬妖除魔,根本不會在乎凡人之間的官司,便點頭道:“貧道不會對外宣揚的,只是貧道能否見一見你們府上的其他人?”
陳錦玉謀害岳父岳母和妻子,現在被岳家關押起來,也沒什麼好說的。就算說出去,以贅婿地位這麼低的身份,官府也不會插手柳家對贅婿的處置,頂多是柳家以後可能會成為許縣茶餘飯後的談資笑話。
青陽子只想找出柳家大宅裡的那隻鬼怪。
柳父遲疑一下,點了點頭,道:“馬上就是晚膳時分,道長就留下來一道用個晚膳罷。”
青陽子搖頭道:“不必了,還請儘快將其他人請出來讓貧道見一見。”
第124章 父親煉鬼奴[09]
柳父去把自己的妻女孫兒都喚來。
柳家四口人都出現在青陽子的面前, 青陽子雙眸神光湛湛,從四人身上掃過,卻無一所獲。
他心裡鬆了口氣, 轉頭對柳父說道:“你們一家人都沒什麼問題,還請儘快離開這座宅院,以防不測。”
柳父目光看向安樺, 很快又收回目光, 猶豫道:“道長,我們一家人在家裡住得挺好的,一直都沒什麼事,是不是可以不用搬走?”
青陽子厲聲道:“不行!若是那鬼物起意害人就悔之晚矣!”
柳容容不滿的道:“你這老道士空口白牙的就讓我們舉家搬遷?說不定你就是個騙子呢!”
她的眼底有紅光一閃而逝,安樺伸出小手抓住她的手, 輕聲道:“母親。”
柳容容眼底的紅光才徹底隱去, 神情溫柔下來。
柳家四口皆被陳錦玉所害,除了原主這個天生的鬼王胚子之外,柳容容是怨恨最深怨氣最重的,她一直深深的自責著,若非她被陳錦玉所哄騙非他不嫁, 也不至於引狼入室害了爹孃兒子。
所以在變鬼之後, 柳容容也比柳父柳母更兇更惡, 脾氣更暴躁一些。
她覺得自己一家人好不容易恢復了平靜生活, 青陽子這個老道士憑什麼來喊打喊殺的破壞他們平靜的日子?
青陽子自認自己是為柳家人著想,不想無辜之人被鬼怪所害,但在柳容容看來青陽子就是專門來對付他們一家人的,是你死我活的仇敵。
柳容容被安樺安撫下來, 輕哼一聲, 別過臉去不再看向青陽子。
青陽子也不跟她計較, 他雲遊天下,也沒少遇到以為他是騙子的人,他根本不會往心裡去,反正他斬妖除魔時會用實力來打臉,之後這些懷疑他是騙子的人都會立刻變臉來跪舔他的。
他相信柳容容這個嬌蠻大小姐也不會例外的。
青陽子又去勸說柳父,只是柳父始終不肯答應,說是老宅難離,柳家祠堂都在柳家老宅裡,搬不得。
青陽子也無可奈何,他不是那種視凡人如草芥的修行者,也做不出強迫柳家人搬離柳家大宅的行為來。
他只能無奈的道:“既然如此,那貧道就捨命留下來陪你們一道罷。”
安樺抬眸,目光詫異的看著青陽子,忽然開口問道:“道長爺爺,若是我們家中有鬼怪,你不怕嗎?”
青陽子淡淡的道:“貧道乃是修行中人,斬妖除魔為吾輩己任,怎能言懼?你們不肯搬家,貧道若是離去,那鬼怪如果被貧道驚動,難保不會對你們動手。”
安樺微微歪頭,露出一個純真的笑容:“道長爺爺,你是個好人,好人不會有事的。”
青陽子微微一怔,伸手摸了摸安樺的腦袋,哈哈一笑:“那貧道就承你吉言了。”
柳父給青陽子在前院安排了一個客院住下。
青陽子卻沒有閒著,而是拿著自己的拂塵和一個羅盤在偌大的宅院裡轉悠著,尋找著宅院裡的鬼怪行蹤。
只是離奇的是,他什麼也沒有發現,頂多是經過柳家祠堂時感覺到幾分陰氣,其他地方一點鬼氣都沒有察覺到。
青陽子轉悠到了後院,被柳容容給攔了下來,她語氣不善的道:“道長,男女有別,後院乃是女眷居所,還請止步。”
青陽子五感敏銳,在靠近後院時就聞到了有血腥味兒傳出來,他看著阻攔他的柳容容,沒有說什麼,轉身離去了。
不過青陽子表面上離開了,實際上等柳容容去和家人一起用晚膳時,就悄然潛入了後院裡。
柳家人此時都聚在一起用晚膳,後院沒有女眷,青陽子也不必顧忌什麼。
他循著血腥味傳來的方向而去。
卻不知本該用晚膳的柳父柳母和柳容容還有安樺,全都坐在餐桌前,扭頭看向青陽子所在的方向,蒼白的臉上是如出一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