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還都是次要的，鶴老曾經見過無數巔峰強者，唯獨古千莫身上的氣息最特殊。
這是他歷盡無數歲月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氣息，混亂與秩序並存。
就連古千莫自己都未注意到，自從再斷一條大經脈後，自己之前領悟控制神識的氣息開始似有如無地洩露一些，以鶴老毒辣的眼光，自然很快就現了端倪。
古千莫現在很急，他手背身後不停地握拳又鬆開，他總算體會到了術士肉身的羸弱，現在僅剩的兩條藕斷絲連的大經脈讓他感覺到四肢有些麻木。
這不是一個好的訊號，他現在急需找一個侍從伺候，但是又不能把陰神的五女放出來，所以需要去人族的聚集地挑選一位。
他真的怕自己不知道哪個時間點，突然就癱瘓不能動了。
雖然可以讓五女上身代為行動，但是五女實在是太容易被察覺到，至少在平日妖族在身邊的時候，這位侍從可以讓他找個輪椅坐下來推著。
何況下階妖族服侍上階妖族，這是妖族中再正常不過的事，所謂入鄉隨俗。
當古千莫在回來的路上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不僅木方沒有懷疑，甚至還派了這位鶴老專門陪同，以免古千莫去選人的時候遇到妖族的阻攔。
木方不是怕妖族給古千莫找麻煩，對上一位五階術士，在這個石枯城中除了他估計沒人是對手，他是怕萬一古千莫看到人族的情況突生憐憫，把那些妖族順手給滅了。
只不過當古千莫由鶴老陪同來到人族區域的時候，木方不會知道自己其實是多慮了。
妖族的觀念便是強者為尊，而強者的話也就是如同人族的聖旨，只不過聖旨在人族中還有不聽的時候，但是在妖族絕沒有這種情況，這是來自血脈中單純的傳承。
木方曾經進城後就要去保管起一批人族，其手下的人也確實做了，不只是保管，而且保管的環境還算不錯，至少在鶴老的眼中確實如此。
一對對男女被關在單獨的房間中，如同監獄，妖族每天提供三餐，甚至還鼓勵他們生育，唯獨沒有自由，整日除了吃睡外再無其他活動，彷彿成了生育繁衍的工具。
石枯城的東北角整片劃出來成了這種地方，房子有強者拆了重建，每間約莫十幾平米，每間除了門還有一扇對外的窗戶，都有鐵柵欄擋住。
只不過窗戶足足佔了牆面一半，裡面做什麼都能被外面看見，完全沒有隱私可言。
古千莫在鶴老的帶領下一路走過，透過窗戶看到其中一對對雙眼絕望的年輕男女，時間過去這麼久，似乎已經讓他們接受了這樣的生活。
“是術士！”
就在看到古千莫的時候，不知道是誰咋呼了一聲，所有人都擠到窗戶邊去看，彷彿古千莫才是籠子中的動物。
“術士大人，救我們！”
“救我們！”
然而還不等求救聲傳開，從牢籠外的角落中飛出幾條荊棘長藤，一下抽在窗戶的鐵欄杆上，隨後響起陰沉的呵斥聲：“卑賤的人類，都滾回去！”
剛才靠在鐵欄杆上的人如同觸電一般，立刻遠離欄杆，臉上竟然憤怒的情緒都不敢露出，全都是驚恐的神色。
看到如此一幕，古千莫心中怒火中燒，可惜又不能一下表露在臉上，只能壓制著，冷著臉順著長藤掃了一眼。
只見這些長藤是從地下冒出，那聲音也是從地下響起，他嘴角露出一絲冷意，說道：“卑賤的人類？我勸你最好下輩子想好措辭再開口！”
“鶴大人，我要向這個卑賤的人類挑戰。”
那個聲音突然再次響起，這次從古千莫身前地面突然竄出四條荊棘長藤，有數米之高，在空中不停揮舞。
“希望能看到下輩子的你。”
不等鶴老開口，古千莫只是冷漠地說道，話音剛落，那妖族伸出的長藤突然爆裂開來，炸成墨綠色的噁心液體。
與此同時，腳下的地面突然鼓起一塊，噗的一聲響後再次恢復平靜。
只不過在剛才妖族伸出長藤的洞口處，紛紛湧出一些濃稠的墨綠色液體，而那聲音從此再也未響起。
“這……”
剛才古千莫說話也不過一息時間，鶴老也沒想到眼前這位出手這麼果斷，這可是在妖族的城中，這麼出手就是絲毫不給木方面子，他總算明白為什麼木方要派自己過來。
地下原本有一個植物型別的妖族，已經是修煉到三階巔峰，眼見就要進入四階化形期。
由於其身子巨大又可入地，便被派來看守人族區域。
這妖族視人族為血食，破城時也沒少吞食人類，但是當被派來看守時也不曾偷吃。
只不過讓鶴老震驚的是，他並未看到古千莫動手，更是沒感覺到他身上有靈力波動，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地下的三階妖族就死了，鶴老甚至連一絲威壓都沒感覺到。
“就連木方大人出手都未必逃過我的這雙眼睛，這術士是怎麼做到的？”
鶴老目瞪口呆，心中不停琢磨著這句話。
他自然想不到，古千莫現在哪還能提起一絲神識，更是動一下就疼得厲害，真正斬殺那妖族的還是靈玄，一張靈玄紙自行從古千莫腳下入地，直接秒殺。
那鶴老一直關注著古千莫，特別是靈玄這次又升一個小階，氣息隱藏至極四階高手都無法察覺，更是躲過了鶴老的監測。
古千莫不看地面，也不看房間中驚呆的人，仿若沒事人一樣緩步向前走。
“大人，大人，您還是手下留情……”
見此狀鶴老自感自己阻止不了眼前這位，趕緊上前先打招呼囑咐。
“原來是妖……”
見鶴老上前恭敬地說話，房間中的人眼中的希望之光瞬間泯滅，只是偶爾有人低語幾句後，紛紛向後回到角落中的床上，眼中再次蒙上死灰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