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戰鬥還未結束，那些僥倖沒死的妖族，讓我們送他們最後一程，水仙！”
古千莫招呼一聲，隨後身邊出現一道詭門，從其中傳來陣陣鐵蹄聲。
“殺！”
張百年帶頭，兩百餘騎兵一同起衝鋒，緊隨其後是數百殺氣騰騰的戰魂。
外面的情況水仙早已轉播給鏡子中的張百年觀看，他們要尋的人已是尋到，雖然已物是人非，但是傳承未斷香火便未斷。
若讓他來也是使用降神術，但是他能否敵過木方還要另說。
無論喬玉香過去如何，至少此時此刻，她是人族的戰神，血染長空激起戰士的血性，就連那些死去的戰魂都被這股氣勢感染，紛紛出靈魂的咆哮。
雷花落盡總有殘餘的妖族妖獸，儘管木方逃了，但是那些四階妖族一個都沒跑掉，至少全被喬玉香攔在城中。
喜兒目光漸漸堅毅起來，她是很有天賦的孩子，懷念應該藏在心底，而現在應該是報仇的時刻。
抹去眼角的淚水，她轉頭問向古千莫：“我也可以去殺妖嗎？”
“當然，不過不是現在，未來你有的是機會殺那些惡妖。記住，這是你師傅曾經守護過的地方，也終將是你以後要守護的地方。”
此刻，古千莫拉起喜兒的小手，將其一同放在陣法核心上，這枚靈石突然綻放出更加璀璨的光芒，宛若黑夜的太陽，把血紅的夜光照亮。
城池陣法屏障一下擴大，已是不知時隔多久，這個陣法再次籠罩整個石枯城，沖天的光輝是在告慰那些逝去的亡靈，他們可以安息了。
奈何除了陣法庇護的地方，石枯城其他地區已是斷壁殘垣，也許這樣的地勢能夠減緩騎兵衝鋒的腳步，但卻不能泯滅戰士們的怒火。
特別是那些戰魂，他們沒有地勢的說法，幽幽魂火所過之處皆是妖族妖獸的屍。
就算那些僥倖活下來的四階高手也早就受了重傷，但凡中了毒，他們果斷切去肢體，如今身上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怎是憤怒的張百年他們的對手？
天空撫慰，天象終歸漸漸散去，在重新露出血紅色月亮的那一刻，石枯城的清掃工作已然結束。
張百年手提長槍，滿身是血地騎著角馬來到古千莫跟前，把長槍往地上一戳，翻身下馬，伸開單臂給古千莫一個大大的擁抱。
“沒想到你真幹成了，前日讓我們把命給你，我還以為這次真就要去見祖先去。”
古千莫緩緩搖頭，“不是我幹成了，而是她做成了。”
“她是人族的戰神，過去是。”
張百年說著，看了一眼喜兒繼續道：“將來也是！不過……不要妄自菲薄，這次你也功不可沒，等回去我會上報朝廷。對了，這個孩子你打算怎麼處理，她可是秘宗九部的繼承者。”
古千莫轉頭看了看喜兒，此時小女孩見到張百年的樣子還略有害怕，抱著古千莫的手躲在他身後。
“喜兒，我還沒問過你叫什麼名字。”
古千莫撫摸著喜兒頭上長，安撫她的情緒問道。
“喜兒就叫喜兒，這是師傅給的名字。喜兒過去的事已經記不起來，只記得當時喜兒快要死了，是師傅把修為注入喜兒身體，才讓喜兒活了過來。”
喜兒說著自己把衣服領子向下扯了扯，其脖頸中竟然有一圈淡淡的傷疤痕跡。
古千莫想要伸手觸控，卻是喜兒十分牴觸，身子向後縮了縮。
見狀古千莫立刻停手，仔細端詳了幾眼，臉上露出震驚之色。
“利器斬斷頭顱，莫非喬玉香有起死回生之法？”
張百年補充道：“不是術法，這是人族秘術，薪火不滅，世代相傳。傳承者失去所有修為，被傳承者得到一次洗精伐髓的機會。洗精伐髓、痛徹心骨，這孩子運氣好，竟然撐了下來，否則……”
“否則傳承就斷了？”
“是的，一般秘宗九部為了保住傳承，禁止這麼幹。天道有規則，氣數有興衰，萬物都不是長久的，總會有個盡頭，傳承也不例外，很多傳承便是這樣斷掉的。”
古千莫微微皺眉，問道：“為什麼大書庫中沒有記載？”
“不知道，這是人族秘術，就算秘宗九部知道的人也不多，我有席位在身所以略微知道一些，若真想知道更多的，也許只有去問讓你來的人。”
古千莫點點頭，“看來等我回去真要找他好好談談，這孩子我也打算帶過去。”
“當然，這裡你說了算。這座城市想要重現過去的繁榮，沒有數十年恐怕達不到。”
清掃過戰場之後，確定毒霧完全散盡，張百年這才把關在牢中的那些人族放了出來。
重見天日如同新生，這些人感慨萬千，如今重建的工作落在他們頭上。
忙碌了一夜過去，古千莫支撐著殘破的身體站了一夜，東方開始漸漸透亮，黎明前的黑暗總算過去。
一抹紫氣浮現天空，一縷陽光趕走黑夜，這一夜註定不平凡，這一夜讓活下來的人不知疲倦地忙碌。
咚的一聲，就算有水仙控制，古千莫依然支撐不住身體，兩眼一黑栽倒下去。
僅剩的兩條經脈再次崩斷一條，唯一連著的那一條，如同垂絲吊線，隨時都可能崩斷。
“我不能死，撐住，我不能死！若是回到之前的時間節點，我忍不住會阻止喬玉香這麼幹！”
就算意識遠去，古千莫在潛意識中依舊告誡自己。
經歷了這一切，他的心底又被洗滌了一次，殺意不減反增。
他並不怕死，只是他怕若是回到過去他忍不住，如此一來便浪費了喬玉香如今來之不易的成果。
他怕就算再來一次，自己做的終究不如喬玉香做得好，那將是一場災難，若是這一戰輸了，妖族終會南下直逼京城，這是木方已經蓄謀已久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