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技臺的另一邊。
灰商一行人,原本在看到多克斯成功被詛咒、胸口被血矛洞穿的時候,已經覺得勝券在握了。但是,場上的變數太快,誰也沒有料到,前一秒還奄奄一息,再受一次打擊就隨時可能瀕死的多克斯,突然就滿血復活了。
反倒是佔據了上風的惡婦,詛咒被反噬,那顆移植的兇眼,也瞬間爆裂。
一切都發生的如此之快,甚至,他們喜悅的心情都還沒有結束,下一秒就變成迎頭打擊。
粉茉捂著嘴,一邊搖頭,一邊瞪大雙眼。對眼前發生的變化,完全不敢置信。其他學徒大多也是如此,就連戴著面具看不出表情的魔象,也在不停的嘆氣。
牧羊人收起了懶散的表情,低喃自語:“這就是巫師的戰鬥嗎?”
反轉、扭轉……再逆轉。
戰局的變化,快到目不暇接。
一直沉默的灰商,這時也開口道:“這場,惡婦輸了。”
灰商的語氣沒有一點的不確定,十分篤定的說出了結果……哪怕決鬥還沒有真正結束。
隨著灰商的話音落下,本來就陷入情緒低谷的眾人,士氣再受打擊,變得更加的低迷。
見此狀況,灰商道:“不過,這次的輸贏與惡婦關係不大。誰能想到,一個流浪巫師居然身藏著一張神秘皮卷。”
“目前看來,那張神秘皮卷的效果並沒有直接攻擊性,更像是修復損傷,以及防禦之能。惡婦的詛咒被防禦效果反噬,這才是失敗的關鍵。”
“所以,這隻能怪時運不濟。”
灰商的話,稍微安撫了一下眾人的情緒。
只是,年紀最小的粉茉,向來最會破壞氣氛,此時也一樣:“那換做大人的話,能夠贏嗎?”
雖然粉茉的問題也是眾人心中所想,但真敢問出來的,大概也就粉茉了。
灰商也沒怪粉茉提問不適時,與粉茉換位的話,他大概也會生出類似的疑惑。
“如果那張神秘皮卷只表現出單純的防禦與修復能力,想要取勝,也不是沒有辦法。”
灰商對自己的實力,其實是有信心的。但是,面對神秘皮卷,他還是有點發怵。所以回答這個問題時,也沒有說出肯定的話。
想要贏下在神秘皮卷保護下的多克斯,要確定兩點:神秘皮卷的效果、以及神秘皮卷的持續時間。
從效果來看,非攻擊性質,那麼灰商有把握拖一會。
可如果神秘皮卷的持續時間相當長,灰商也不一定能拖到最後。
所以,就算灰商的血脈完全剋制多克斯,在面對這種無法預料的“變數”時,也會讓戰鬥變得焦灼與棘手。
灰商:“不過,如果我換到多克斯的位置,我大概不會使用神秘皮卷。”
以灰商的眼力,怎會看不出來,惡婦並沒有直接下殺手,還給了多克斯一絲生還的機會。
在這種情況下,輸了就輸了,慢慢養就好了。
但神秘皮卷這種東西,可是用一次就少一次。
縱然是那種可以反覆使用的神秘皮卷,你用出來了,也後患無窮。因為……你只是一個流浪巫師,沒有任何靠山,你持有這樣稀有的寶物,而且還是恢復性質的神秘之物,就算是蒙奇閣下這樣的強者,恐怕都會心動。
所以,哪怕灰商背靠著必洛斯家族,有這樣的神秘皮卷,也絕對不會在決鬥上使用。除非真的確定十死無生,那倒是不需要顧忌後患了。
多克斯這般大膽的使用,甚至還沒有到生死危機,就算能勝,也會引來覬覦。
說不定,藏在鏡中的那位幕後黑手,也會心動。
灰商這麼想著的時候,作為當事人,多克斯又怎會不明白這裡面的關鍵。
他此時的心情極度的複雜,尤其是對安格爾的情緒,既有感謝,又有些怨懟。感謝的是,安格爾居然願意將如此珍稀的魔紋皮卷交給他,這讓他有一種被信任的喜悅,也說明他“交個朋友”的策略大獲成功。
可怨懟的是,安格爾肯定知道使用魔紋皮卷的後患,難怪當時他交給自己的時候,意味深長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這是我借給你的底牌,如果你感覺勝利無望,或者處於生死危機的情況下,可以啟用他。但是,你要想清楚,一旦你用了我借給你的底牌,你需要付出與這張底牌相對應的代價。”
當時,多克斯看到皮捲上有熟悉的紋路,立刻想到之前安格爾在皇女小鎮所使用的“日光花園”。當時,安格爾為了讓野蠻洞窟的天賦者亞美莎,能夠不被影響潛力,所以用了那張日光花園魔紋皮卷。
當時,多克斯就覺得很心疼,沒必要將如此珍惜的魔紋皮卷用在天賦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