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辛夷從車裡抽出一張紙利落拋給了對方,楚非夜趕緊擦了擦汗,彎腰道:“我聽典獄長說,昨天調戲你的男人,就是今天報道中兇殺案的受害者,警署的人嚴審了我三輪才把我放了出來,你放心,我為你作證了!我們當時在監獄門口相遇了。”
年輕男人笑得靦腆,他做了一次偽證,還笑得如此天真。
辛夷唇間笑容轉瞬即逝,她明明不記得這段記憶,但還是自如接話道:“那便謝謝你了。”她的手拍了拍對方的腦袋,指尖冰涼的觸感襲上男人的額頭,撩開了他一邊立起來的碎髮。
此刻,楚非夜盯著對方漂亮的眼瞳沒動作,頓了頓,他慰問完同事,傻站在原地,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手指也躊躇的勾在了車的扶手上。
而李星野和李沐澤沒聽到聲響,委婉說辭,快步上前,幫弟弟阿金關上了車門。
辛夷坐在車內飛馳而過,他站在川流不息的出入口,良久後才輕聲呢喃:“監獄門口監控是好的。”
監控是好的,搞壞很簡單。
宋四羊這個摳門精,恐怕和警署的李鋼一樣,沒有花錢去升級。每隔6h,會自動清除儲存卡資料。
醫療署街角,熱風吹過,年輕獄警轉身,兀自去了月神酒吧。
*
李星野並沒有下車,辛夷也沒下車,宋四羊接到資訊後立馬抽空趕到了監獄門口,親自接了李沐澤進監獄,去幫辛夷整理行李。
待到十分鐘後,二哥按照辛夷在光腦裡的指示,簡單的理了一遍她的東西,之後,李沐澤坐在弟弟阿金的床上,幽幽的望著簡陋的陳設和對方乾淨的過分的衣櫃。
李沐澤心想:阿金和以前是真的不一樣了,細節處見正章,從浴室到臥室的過道,裡邊每處都透露著詭異的乾淨。
他休息了兩分鐘,就想著出門。
不過,在電閃雷鳴之際,二哥起身掃視了一圈,眼尖的瞥到了辛夷遮掩的放著的肌肉衣。
他奇怪彎腰,撿起道:“有必要穿肌肉衣嗎?阿金手臂的肌肉這麼真,還需要靠這玩意加強塊面?”在肌肉衣的周圍,還有一盒子裝了香水的包裝盒,擺放有序,一般人可能以為是垃圾,李沐澤也是如此想的,他掂量了兩下覺得輕了,還以為是小糊塗鬼弟弟沒來得及丟的垃圾。
一拿起盒子,二哥沒忍住手賤拆開。
下一刻,李沐澤的瞳孔持續震驚,臉上表情紛繁。
飛速扔掉了香水盒,同時間裡邊的兩個小球球“咚”的一聲掉在了地面,發出刺耳聲響。
這什麼玩意,上面的真實紋理和性質,讓二哥思緒瞬間發散到某帶顏色的區域。
不是,知道你喜歡男人,和真的看見你用男人那物件,完全不一樣啊!
李沐澤甚至不敢看其它盒子裡裝了什麼。
接著,二哥做賊似的逃出了弟弟的房間。
幾分鐘後,在前往特魯星中轉驛站的私家飛車上,李沐澤幾番想敲打弟弟阿金,都沒能說出口。
而辛夷察覺到對方神情不對。
主動問道:“怎麼了,二哥?”
李沐澤面露尷尬。
有苦難言。
只能委婉說道:”阿金房間太乾淨了。”
太乾淨了,乾淨你還這副表情。
前邊坐著的大哥李星野也回過頭來。
幾秒後。
三人不約而同垂眸。
有人想起了弟弟阿金的嗜好。
而辛夷則是皺著眉,該不會是原主絕命毒師的身份被發現了?
第40章 chapter40
李沐澤緊張的將眼鏡都摘下了, 無助的摸著光腦腕帶,額頭生出冷汗,對個人性向這種事情又不能明說。在星際大環境下, 別說同性相愛了你就是跨種族/人外相戀, 也沒人敢指責你, 但像在中央星的幾大權勢家族,李家、陸家、君家、石家, 以及費家等老牌家族,都還秉持著古法禮制, 多少年來從未逾越過, 年輕一輩相談的物件也都是異性為主, 絕不可能出現同性相愛、權軋霸族的禍亂場景。
到李道金這輩,在男女關係上放的更鬆了些,但也不至於全面放開、鬧得人盡皆知。
或許是想到爺爺李查爾, 好不容易對阿金轉變了態度,二哥最終在車內猶豫的瞥了一眼...前頭頻頻回望的李星野,後又想顧全弟弟阿金的面子, 畢竟還沒有回到自己的地盤。他兀自手指成拳抵在唇間, 咳嗽了幾聲,貼在了弟弟的耳畔:“你那肌肉衣我不評價什麼,男人麼多數時候都是好面子的...但你的...那些小玩具下回得收好了。”
時代的確變遷的飛快,但順直男這類群體中, 仍然有不少人對男同性戀抱有敵意, 厭惡嫌棄。葛臺監獄可是男監啊!
小玩具?
腦海裡閃過偽裝男人的幾件裝備, 辛夷的眉頭忽地舒展開, 原來李沐澤是看到了窗簾後的藏物,他倒是眼尖, 自己明明故意拉滿了窗簾。
她很快點了點頭,應了一聲:“知道了。”沒承認也沒反駁,反正馬甲沒掉。辛夷默默側身,手扶著額頭貼著冰涼的車窗,目光卻咻得轉冷,她一直認為二哥對於原主這個弟弟,伸的手太長了。若是一般人只是按照主人命令,撿了些換洗衣物和她的備用光腦,怎麼會注意到窗簾後的異樣?
辛夷的房間,平日裡除了自己,可再無人來清掃。此前的唯一訪客,楚非夜也只在宿舍門口,與她有過互動。
她轉過去背對著李沐澤,二哥心下又是一跳。心想:該不會又將弟弟惹毛了。
對鏡自賞的大哥李星野,則是摩挲著下巴,幽幽道:“你們兩關係,比我想象中好太多了。”大哥拍掌,隨後照常開啟光腦的螢幕,觸屏點下被積壓的公務,來的匆忙,假條都得現在往上審批。李星野很快沉浸於自己的小世界,沒再理會弟弟們的爭鬥吵鬧。
20分鐘後,辛夷又被推上銀白色的機械輪椅,驛站內外,往來的遊客好奇的望著病人的腿。
她看著兩位哥哥們為自己忙前忙後,不由得垂著腦袋,奇怪問道:“我腿明明是好的,為何非得讓我坐輪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