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真沒想到指揮官沒讓人叫自己的緣由,居然和最後一天的機甲PK有關,辛夷睜開眼睛,莞爾道:“那便再說一聲謝謝,是我想茬了。”
兩人霎時間四目相對。
指揮官一手仍然揚著自己的衣服,一手撐在地上,而辛夷則是呆躺在地上,用這樣奇怪的角度望著愛德華少將。她心下又在暗歎:上等階級的基因最佳化不知道砸了多少錢,就這樣常人仰拍的角度,少將的臉也沒塌,真是令人羨慕。
她腦海裡想起自己裝屍體,仰視看著老方的場景,嘖,死亡角度名副其實。
愛德華見她似有話沒說完,一直沒放下她擋臉的衣服,淡定問道還有別的要詢問嗎?他一定知無不言,省得眼前這人想不開,動不動要夜闖敵方大本營了。
辛夷眨了眨眼睛,前一秒還在想混到賽彌亞內部的自己該怎麼想,下一秒便順從本心、強行拽了他下來,衣服落下的那刻,辛夷嗅到了雨林裡天然皂角的味道,心中還納悶指揮官挺愛乾淨。昏暗中,她的唇意外印在愛德華挺立的鼻峰上。少將眼眸震顫,手要掀開衣服逃避之際,小兵辛夷噓聲抵在唇間,手肆意的放在他脖頸後側,略微一用力,吻小心的落在了他眉間。
【這雙眼睛簡直是按照她的審美長的。】
她看不見指揮官的表情。
指揮官闔眼怔愣之際,手無所適從的放在了她周身。
同一時間,實驗室裡的科研員皺著眉,思考著實驗體的行為用意。
“他們倆要說比賽部署,也不至於瞞著我們吧?”
“我們不至於賣訊息出去,操縱戰局,再說了,這點訊息賣出去等於自爆卡車,傳到組長耳邊,我們不要活了。”
“要不說我覺得你們單身這麼多年,是有原因的...”,混亂插/入其中的研究員,看著螢幕上息屏的黑影,嘆了口氣。這種明明是一個人,卻能看著自己與別人談情說愛的景象,怪極了,她心情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畢竟是一個人,看見“我”逗弄男人的語氣有異,第一時間便覺察出了不對勁。
她的意識,是從葛臺監獄那時起,被一分為二。
對於愛德華的印象,沒什麼特殊的,用“點頭之交”二字概括。
因為知道的越多,仇恨也越多,她倒是沒有另一個自己心情開闊,別說情什麼愛什麼的,再偷竊一組實驗資料給自己,宰了這幫人才是自己的心頭好。
“部署?也許吧,你們也知道這實驗體性格惡劣,心眼子多,不相信我們很正常。”
“文森特”略過忽然恢復了光亮的螢幕,影片中兩人照常幹自己的事,一人躺著自得望天,一人疾速逃離了睡袋,差點連睡袋鏈子都沒掛上。
“文森特”從記憶庫裡搜尋愛德華的身份,心裡想著:若是這少將真被蠱惑了也是好的,踏平了這間該死的實驗室。
但總歸相信他人,不如相信自己。
“文森特”輕笑了一聲,沒在意這點插曲。
“我”和“我”是一個人,又不是一個人,她並不能操縱另一個自己的心念。想到這兒,或許是想起這麼多年自己的桃花緣淡薄,“文森特”自嘲道:“談戀愛有什麼好的,吊在一顆不知如何走向的歪脖子樹,會因他人情緒大動干戈,會變得不像原來的自己,要我說愛情就是這世界最不該存在的東西。”
科學手段這麼發達。
聯邦帝國想要製造多少人口便能製造多少人口。
自然結合能創造的孩子,始終比不上發達的孕育科技。
當然,“文森特”很快忽略掉了這些奇怪的想法。她心下一跳,難道是自己待在實驗室待得太久,融入了這幫冷冰冰的科研員之中?
這樣大逆不道、沒有人文關懷的話,居然是從她腦袋裡長出來的。
...
...
辛夷突如其來吻了愛德華之後,心情十分愜意,總算是解開了這麼幾年的疑惑。
她就覺得奇怪,兩個本該沒有關係的人,卻巧合的纏在了一起,“夢”了那麼多次,再木楞的石頭腦袋都該泛起漣漪了。愛德華少將在自己面前,居然能偽裝的,和她沒有關係一般。
【嗬,還不是被她識破了小心思。】
辛夷總算是壓下了心中紛繁情緒,能正常應對指揮官了。
一瞬間的綺念被瓦解,再沒煩惱。你換做任何一個正常人,長期“夢”到一個曾經可能會十分心動的物件,現實接觸過後,有那麼一次機會去驗證自己心中的妄念,你會選擇證實呢還是主動忽略了不該有的心動?
辛夷不知道其它人的答案。換做她,她會去驗證綺念。
就像她從前與算不上認識的愛德華跳交誼舞,她踩在了他的鞋上,是逞一時意氣。而現在如此,即便是一時意氣,做了便是做了。她不會後悔自己決定的每一個選擇。
而被親了的某人,頭重腳輕的離開了睡袋,出去與副官覆盤近兩日的戰況時,神智還有些不清,恍惚的搭著旁人之話。
“好。”
“重新整編的隊伍,計算一下能夠維修機甲的剩餘人數。”
副官“咦”了一聲,軍運會能拿出來的機甲算是一次性用具,打完損毀了扔了就扔了,大多不用修復的。
“長官,計算這個幹嘛,後勤兵也得上場擊殺的。”副官的意思很簡單,到最後賽點了,哪有時間修復機甲,機毀人亡,選手跟著機甲一起下場。
指揮官目光忽地停滯,他剛剛說什麼了。完全沒記起來自己亂說了什麼的愛德華,猶豫了一會兒,讓副官自己整理覆盤資料,莫蒂亞則是一臉凝重的看著自己。
“怎麼了,紅方有什麼異常?”
“是啊,長官我看你黑眼圈深的,是不是沒休息好,多去休息一會兒。”
“紅方異常?哪來的異常?”最近睡袋的小兵們,聽到長官們談話嚇了一跳,說時遲那時快就要叫起身旁隊友。
愛德華迅速制止了同伴的胡思亂想,“繼續休整,明天搶了空間紐,再談之後的部署。”
天亮不亮暗不暗的,指揮官已經不在乎了,他腦海裡亂成一團漿糊。怎麼會有人這麼囂張,於昏暗之中說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話,再推開了自己,自己倒是躺在睡袋裡像個沒事人一樣。他的心情糾結到旁人都知曉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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