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不怎麼清白的履歷生涯中,除卻他們幾人是危險份子,還有一種最大可能,與你此前在天女星執政有關,花圃行兇的人...很大可能是與你有舊樑子的汙染區平民。”
這種推測還挺靠譜。
如果是在辛夷不明真相的情況下,她很大可能會與楚乘風一樣,懷疑行兇的人與原身複雜的仇敵關係有牽扯。不是鍾森餘黨,便是李道金擦屁-股-沒擦乾淨的黑山羊同夥、懷恨在心的汙染區平民。很可惜的是,這三種可能早被辛夷排除。
先不說鍾森餘黨逃不出戒備森嚴的中央星監獄,黑山羊的人死的死、清查被困監獄的困,剩下最後一種可能的懷恨在心的汙染區平民們,他們若是有這種魄力,也不至於當時出事的時候,只會聚眾圍著執政府示威、不敢動彈,仔細想一想平民動手的邏輯,是最沒有道理的,這些人就算有勇氣對自己下手,也沒錢遠渡墨菲斯。
對,能在聯邦動手,為什麼要遠渡墨菲斯獨獨對自己下手呢?
辛夷想不通的點便在此。因此,她完全推翻了楚乘風說的可能性。不是鍾森同黨,不是平民作案,更加不可能是黑山羊的烏合之眾。宋眠和李星野聯手送了黑山羊的人進牢裡蹲,絕不會這麼輕易讓他們出來。
況且,她不相信這幫對自己懷有惡意的人,在動手幹掉自己之前,還會特地預警一番。
辛夷想到那枚叉子,皺眉道:“你說的都不太可能。”
先有叉子,再有花圃爆炸事故。說實話,這更像兩波人能做出的舉動,一些人想殺了自己,一些人想救自己。
想殺自己的人很多,不奇怪。想救自己的人嘛,就更怪了,她背靠李家這顆大樹,李家沒倒之前,辛夷沒可能擔心自己的命。
楚乘風聽她語氣這麼斬釘截鐵,詫異道:“你就這麼肯定?”
辛夷湊近他,目光冷冷,收了手上的力道拍了拍對方的臉,“花圃爆炸一事,你願意查就往下查,若是真能讓你查到蛛絲馬跡,我必會回到你身邊,你帶人帶罪證給我,我親自過目。”
楚太子被她輕柔的力道搞得神志不清,眨了眨眼:“好,那說好了,你主動來墨菲斯找我。”
辛夷口頭答應了對方,心裡則是在想:你往下查到東西才出事了。
楚乘風哪知道辛夷還能主動提起這事,心裡別提多開心了,食慾上來了拿了一塊小蛋糕,目不轉睛的看著辛夷。他咀嚼蛋糕的速度很慢,歪頭看她時,臉上表情很簡單,皇太子殿下極其溫柔的看著辛夷。
辛夷則是心不在焉,思考著楚乘風帶來的問題。
若是照她推測,勺子是預警,爆炸是威脅,真的有兩撥人在搞破壞,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呢?基因鎖上的秘密,在於原主李道金這個人的本身,還是在於一把看起來沒什麼用處的基因鎖呢?
暫時她沒有什麼頭緒,關於基因鎖的調查,還需要潛伏在賽彌亞的“文森特”深入挖掘。
此刻,辛夷只能希望自己運氣能好些,趕在生命終結前,知曉賽彌亞隱藏的真相。
十五分鐘後,她平靜的回望著楚太子,離別之際,辛夷難得好脾氣的對楚乘風回話,柔聲道:“明年,再見,我的殿下。”
楚乘風不知道辛夷內心的糾結,她曾經在某一刻想勸告殿下停止調查,但很快辛夷放棄了這道念頭,因為她知道,楚太子一定不會聽自己的話。
楚乘風果然沒察覺出什麼不對勁,分別之際,他開玩笑般提起了自己為對方染的金髮,“怎麼樣帥吧,金髮可容易掉色了,我經常得補染。”見辛夷只是幹看著自己不說話,殿下自戀道:“行了行了,我不說了,明年見...”。
猶豫了幾秒,楚乘風還是沒那個膽子,忸怩喚一句辛夷為“王子的小玫瑰”,冥冥之中總有一種感覺,他敢叫出來,對方會狠狠教訓自己一頓。嗯,當然,如果是另一種“訓誡”,王子一定能接受,至於純-肉-體就算了吧,他還想多活幾年。
辛夷看著他離開,自言自語道:“總覺得這傢伙還欠我什麼沒還。”
三十秒後,辛夷的光腦“叮”的一聲提醒。
【楚非夜向您轉賬2000萬星幣。】
她目光迥異,愕然之餘,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幹掉了她老爹,遲來的補償?
此時,重壓之下的辛夷,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還笑得出來,笑著笑著笑容便變了味,她苦笑著開解自己,“至少你還獲得了賠償款,遠沒有到最差的地步。”
兩個小時後,辛夷、柳林到了艦船的下行登陸口,他們需要步行一段路,跨過機械棧道進入艦船內部。這一回,許是官員分離的緣由,辛夷並沒見到此前與自己同坐前後排的官員們,柳林則是見怪不怪道:“委員長,回去剛好是星期六,連著休兩天假,他們這幫老油條當然是遛得飛快了。”
辛夷下意識撥動手上那顆空間紐,卻在下一刻發現戒指上空空的鑲嵌位,她惋惜道:“走吧,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柳林以為辛夷是因為沒有相熟的官員朋友,才如此說話,他安慰她道:“委員長不必難過,回了聯邦,九四區執政府的工作人員都是您的朋友。”廢話,軍運會積壓的公務,夠執政官官員思念辛夷了,肯定想她想死了,天天盼著她回聯邦處理公務。有些公務,必須得靠執政官本人到場解決,工作人員和智慧潘多拉,沒法處理。
辛夷與柳林,不一會兒,便找到了空閒的座位。
艦船內格局,和普通旅遊星船沒什麼不同,無非是能玩能聯網的娛樂休閒區多了,甚至可以隨意往二層空間,找一處膠囊式房間休息,隔絕噪音。畢竟,聯邦來帝國是友好交流,他們乘坐的艦船不可能是完全功能型軍艦,有些功能是被閹-割的,沒法攜帶太多重型裝載武器。
辛夷坐在座位上,閒來無事與秘書玩小遊戲,你來我往拼殺了兩局五子棋,柳林像是意識到辛夷作弊的秘訣,立馬停手語氣不滿道:“委員長,你開掛了是吧,兩局殺我這麼多棋。”
辛夷搖了搖頭,“技不如人。”
柳林被噎的啞口無言。行,這是我大領導,我忍。
兩人準備玩第三局遊戲時,領導之中的大領導,費婉姍淺淺一笑看向兩人,站在他們面前發話道:“艦船航線速度很快,但總歸也得浪費一段時間,若是你們不嫌我腦子笨,帶上我一起玩。”
柳林一抬頭,便驚慌低頭,低頭的速度之快,令一旁的執政官驚到了,辛夷心想:小秘書在外的人設挺複雜,見到費首席居然這麼社恐。
她倒沒有異議,玩遊戲嘛多一個人總是開心的。
辛夷與費婉姍友好握手,“走唄,我們三一起玩,我讓柳林將座椅中間的遮板拆了,我們坐一起玩方便。”
說完這句,辛夷終於想起恭喜對方拿下首席之位:“費小姐,近來心情應該不錯,恭喜恭喜。”
費婉姍禮貌一笑,她能拿下執政官首席之位,也有李家的推力,她自然是親近李道金身後的人脈關係,對眼前的人多有照拂也是應該的。至於喜不喜的,還為時過早,系統內都沒來得及宣告她晉升的訊息,費婉姍不敢外/露過多情緒。
她頷首致意,反過來恭維了辛夷兩句:“執政官聲名遠揚,同喜同喜。”
在柳林拆隔板的間隙,辛夷心下一跳,她在墨菲斯上的星網詞條可都不是什麼正經詞條,執政官隨即皮笑肉不笑的應道費婉姍:“喜不敢當,你先坐在我的位置。”
費婉姍非常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辛夷沒個正形蹲在地上,時不時看著費小姐,又時不時監工柳林動手,大概過了三分鐘,機械擋板拆除後,辛夷、柳林、費婉姍三人同坐在一排位置,柳林是沒敢坐中間,讓委員長放心大膽的坐在了中間位置,費婉姍則是坐在最裡側。
三人乾瞪眼,三個人能玩什麼遊戲。
須臾時間後,辛夷提議玩“你有我沒有”的嘴炮遊戲,不用聯機光腦不用走額外流程,她對這遊戲的解釋基本沒有,“聽這名字,有的人各積一分,沒有的人不積分,十局累計制度,誰輸了誰就...”。
“就什麼?”柳林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