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黃魚

次日,江州碼頭春風陣陣,山青水秀,澄淵洛水之上,漁家船隻清晰可見,偌大的江州碼頭熙熙攘攘。

“今年方才入春,你看這洛水黃魚可已經長得又大又肥哩。”離這魏家樓船不遠,幾個漁夫正出船歸來,卸著幾大筐的洛水黃魚,其中一名瘦高年邁的漁夫說道。

“可不是麼?這洛水黃魚可比原先早了許多,比幾年前早了一個月呢。”另一身著青色布衫的漁夫說道。

“這可多好,不僅早了,你看現在這黃魚,還大了不少,早前這個時節,咱們可都還在家守著奶娃娃呢。”一箇中年漁夫說道,隨即把一筐魚從船上搬到岸邊,緊接著又說:“嗨,今天這幾筐魚賣了,俺得給娃買個好劍,讓好好練練劍術。”

青色布衫說道:“得了吧,你賣魚的那點錢還想讓娃學劍?俺嫂子知道你把這錢花在這上,非得跟你鬧不可。”

那中年漁夫笑著說道:“這事兒我可是和你嫂子商量過了,昨天賣魚可是大賺了,全讓魏府的老媽媽收了,現在這魚又大又肥,價錢好,今天若再賣了,別說木劍了,買個鐵劍都夠了,哈哈哈。

前天魏府劍鬥,俺上午賣魚的時候可是看了一眼,那幾個娃娃,嘿,真是了不得,那麼大個石頭,一劍過去就打退了好遠,俺家娃娃要是修煉成這樣,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瘦高年邁的漁夫也是哈哈一笑,說道:“你小子就做夢吧,你家的娃娃怎麼比得上人家名劍世家的公子小姐?”

中年漁夫呆呆一笑:“比名劍世家的公子小姐,咱是不敢想了,不過城北福來武行不是招學徒麼,掙點銀兩,讓去學兩招,以後再不濟找個大戶人家看個家護個院的,也比現在強得多。”

青色布衫這時說道:“快點卸了吧,世家的人來了。”

魏無風、韓江客等人將秦謝二家人送到碼頭,魏府家丁將秦謝二家人的包裹行囊裝運上船,又將大小的木箱抬了上去。

“魏兄、韓兄,且不用送了。”謝孤鴻在岸邊,衝著前來相送的魏無風和韓江客一拱手。

魏無風一拱手,說道:“秦老伯,謝兄,遠來是客,魏某沒什麼送的,只給兩位帶了些江州特產。”

“魏家主客氣了,我等本已叨擾,這江州特產想來也不是凡品,受之有愧啊。”秦嶽說道。

“秦老伯,也沒什麼值錢的,咱們各家均是萬貫家財,送玉石瓷器這些倒顯得見外,只給秦老伯和謝兄帶了些江州米卷,還有秦老伯最愛的百骨花雕,這可不算什麼貴重的東西啊。”魏無風笑道。

“這江州米卷苕兒愛吃,讓我這女婿拿回去,這百骨花雕甚合我心,如此老朽便謝謝魏家主了。”秦嶽說道。

韓江客此時走到司凌空跟前,拍了拍司凌空的肩膀,笑著說道:“司小哥抽空可得到我倉州韓家坐坐,到時候老夫可要再和司小哥一醉方休。”

司凌空也是笑了幾聲,打趣道:“倉州必然要去的,倉州劍曲可是上好的美酒,不過韓家主一醉方休的話,不知尊夫人可否應允啊。”

韓江客哈哈一笑:“旁人來了,那自然是我那賢妻說了算,司小哥來了……還有眾位到了韓家,自然我說了算。”

“哈哈,好,待哪日抽空與師父去得倉州,我便再和韓家主把酒言歡。”司凌空說道。

“謝兄,要不你回去給我找兩株靈藥……不行,靈藥貴重了,就從你家那山上挖幾棵草,讓司小哥趕緊送來,可好?”這話一出,引得幾人連連搖頭歡笑。

見這幾人互相寒暄,竟一時無離開之意,謝楚青便走到江畔,看著澄淵洛水以及遠方青山。

白雲縹緲,青山之頂霧氣氤氳,天高地遠,水天無縫,遼闊之感頓然而生。

“這是什麼魚?”

聞聲,謝楚青轉過頭去,見嶽紫晴兩手背後,俯著身,站在那三個漁夫旁邊,望著魚筐。

謝楚青走了過去,見那魚筐中的幾條一尺長的魚。

青衫漁夫說道:“姑娘,這是洛水黃魚。”

嶽紫晴疑惑:“我聽說過落水的人、落水的雞,這魚本是在水裡的,為何要叫落水的黃魚?”

瘦高年邁的漁夫說道:“姑娘說笑了,這大江名叫澄淵洛水,水裡的黃魚,便叫做洛水黃魚。”

“原來是這樣。”

看著這魚,嶽紫晴不禁想到昨日晚宴間那道青竹水煮魚,味道極為清雅,不腥不膩,口感極佳,不禁有些嘴饞,於是問道:“這魚可能做青竹水煮魚?”

青衫漁夫說道:“姑娘,青竹水煮魚用阜江流域的七鱗草魚做最好,洛水黃魚做的話,可沒那麼好吃。”

嶽紫晴又想到昨天魏無風介紹的那許多吃食,接著問道:“那這魚怎麼做好吃?”

這時一聲笑聲傳來,正是司凌空的聲音,“這洛水黃魚自然是烤著吃好吃了。”

嶽紫晴疑惑,問道:“烤著吃?”

司凌空走到謝楚青身邊,說道:“師父叫你過去。”

謝楚青應了一聲,便向謝孤鴻跑去。此時青衫漁夫說道:“這位小哥說的不錯,洛水黃魚烤著吃味道極佳,我們賣不掉的魚,便拿回去給家裡那口子烤了,那味道是絕美。”

嶽紫晴皺了皺眉,接著問:“烤著吃該如何吃法?”

司凌空說道:“嶽仙子莫非沒有烤過食物?”嶽紫晴搖了搖頭。這時司凌空指著洛水黃魚,正欲說什麼,突然向筐裡一看,目光一縮,這動作極小,故嶽紫晴並未察覺。

轉過神,司凌空說道:“這謝家有三絕,劍法、靈藥、烤魚,既然嶽仙子沒吃過,那便嘗一次,也不枉下山來這一趟。”

說罷,也不理嶽紫晴回答,便從腰間拿出十兩紋銀,給了那青衫漁夫,說道:“這些錢應該夠買你們的魚了,你們且把魚搬到魏家樓船邊,自然有人搬上去,這錢你們自己分,多了的權當名劍世家賞的。”

三個漁夫齊齊一躬身,說道:“謝小爺。”

轉而便背的背,抱的抱,將幾筐魚擺到樓船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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