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你這次去合劍堂定要機靈一點,見著不敵能跑則跑,回來告知於我,師姐再替你報仇去。若是再敢逞強,以身犯險……”
尤如雪說著瞳孔一縮,清冷一笑,嚇得謝楚青身上一哆嗦,連連點頭應是。
“師妹,你對藍師妹說了什麼?”華胥不解問道。
以李克明的性子,要請動天昭武令想來不會容易,是以華胥對嶽紫晴先前所說的“妙計”甚是好奇。
可誰成想,面色蒼白的嶽紫晴瞥了華胥一眼,虛弱答道:“你做不來。”
華胥輕輕搖頭,見嶽紫晴這副模樣,也不忍其再站在寒涼的院子中,緊忙叫尤如雪扶著嶽紫晴回了房。
眾人則兵分兩路,出了秦家院子。
話說這混天樓、薄雲館和金劍堂隨著雲威武府到了合劍堂,邁過合劍堂堂門的青石玉階,不禁感嘆這合劍堂財大氣粗。
這院子原是九風城一商賈之家,自合劍堂到了九風之後,那一家人便不知所蹤,百姓之中謠傳這商賈人家已然遭受合劍堂毒手。
誰知這謠傳沒過幾天,便被那商賈人家的千金打破,這下才知,原來這商賈人家已然和合劍堂沆瀣一氣,將家中財產盡數給予了合劍堂。
相應的,合劍堂將這一家人送往了眾人不知處,後又有言說,這商賈家的老爺已拜入武林門派,修習合劍堂秘法。
自皇家漲了稅賦,天昭商賈均感頭疼,是以同為商賈的其他家門無不羨慕。
總歸在這天昭七洲,最受恭敬的,除了皇家之外,便是武林道法絕然的大門大派了。
至於商賈雖也有地位,但家中無武人,錢財空有數,縱觀天昭商賈,受人尊敬的越靈莊、玉和坊、醉玉樓等,哪家沒有習武修劍之人?
慕容憂、儲溫平、孫成三人見花玉清穩坐正堂,周圍合劍堂弟子一襲黑衣腰掛佩劍地守在左右,心中難免疑慮,似是合劍堂知道他們今日要來一般。
孫成性急,正欲上前理論,卻聽花玉清笑道:“看來尚府主心中已有決斷,拿得起、放得下,做事果決,不愧是一代梟雄。”
此話一出,其餘三人均目瞪口呆地望著尚風雲。
只見尚風雲向前一步,雙手抱拳,躬身拜下:“尚某多謝花少爺賞識,昨夜思索再三,願攜雲威武府上下投於合劍堂。”
“哈哈哈,我合劍堂能得尚府主相助,實在是如虎添翼。正巧薄雲館慕容館主、混天樓儲樓主、金劍堂孫堂主三位也在,也省的本堂主一一前去拜候。
這些時日以來,咱們門下弟子多有誤會,依我看便藉此機會化干戈為玉帛,大家一同在這天昭闖下一番事業如何?”
花玉清清冷一笑,瞳孔一縮,渾身氣勢森然冷冽,哪裡是像在和眾人商量。
“尚老兒,你……你不是來找合劍堂理論的?哼,沒想到我儲溫平竟看走了眼,早知如此,我何必隨你前來。”
“儲老兒,我何時讓你們來了?無非你自己一廂情願。識時務者為俊傑,合劍堂底蘊深厚,禮賢下士,我率門下弟子投其門下又有何不可?再者說,我雲威武府之事何須你來指手畫腳?”
“好一個識時務者為俊傑。我還道你尚風雲驕橫一世,該是當世豪傑,沒想到也是個貪生怕死的小人。”慕容憂說道。
其手中紙扇略作輕搖,昨日這合劍堂到薄雲館,二話沒說便出手傷人,甚至連慕容憂自己也受了傷,直至此時氣息仍是不順,本是怕這尚風雲來合劍堂吃虧,才帶傷前來,卻沒想到看到這般場景。
“慕容憂,你一教書的先生,有何資格教訓我?平日裡我雲威武府看在你薄雲館接濟百姓,教書育人的份兒上還給你幾分薄面,但你若是得寸進尺,休怪我尚風雲不講交情。”
尚風雲輕笑一聲,這薄雲館雖說在這九風城中頗有威望,甚至蓋過雲威武府些許,但也只是因為這薄雲館平日教人讀書認字,頗得百姓愛戴。
若真論武功,尚風雲決計不懼慕容憂,更何況此時還有花玉清在。
“交情?我薄雲館之所以取字‘薄雲’,乃是義薄雲天之意,哪裡攀得上尚府主這不忠不義的交情。”慕容憂冷冷說道。
“慕容憂,你休要放肆,尚某不過為雲威武府謀一前途,如何不忠不義了?”
尚風雲臉色鐵青,其一生剿滅山匪無數,死在其劍下的惡徒更是不計其數,是以聽到慕容憂說其不忠不義,心中氣極。
“為雲威武府謀一前途?說的好聽,這合劍堂攪亂九風城,百姓人心惶恐,你不思百姓,偏要助紂為虐,身為天昭習武之人,全然忘卻天昭武德,實為不忠於武道。
九風城除秦家之外,多數門派以你雲威武府為,如今各門派深受合劍堂禍害,你不思對敵,卻率弟子投誠,是為不義。
怎麼,莫非你年紀大了,這麼簡單的道理也需要人指出來麼?”慕容憂義正言辭說道。
花玉清輕輕鼓掌,穩坐於席,朗聲而笑,隨後說道:“慕容館主不愧是讀書人,不過我也有一些不解。
你說我合劍堂攪亂九風城,這可是冤枉我了。自始至終,我合劍堂可曾對九風百姓出過手?
江湖之事江湖解,前些日子裡我聽說,青州歸元門將萬寶劍莊的掌櫃李氏夫婦逼得自刎,慕容館主為何不說那歸元門掌門不忠不義呢?
哈哈哈,說到底還不是這九風城守李克明瀆職無為,百姓離心,才稍有風吹草動便草木皆兵?
如此說來,慕容館主方才之話,似乎這‘不忠’之詞放在李克明身上才更為妥當.
想來慕容館主也是這個意思,到底是讀過書的,這指桑罵槐之術,我實在是佩服。”
“哼,你無須在這裡斷章取義,年紀輕輕不思正道,荼毒武林,貪慾難填,他雲威武府怕你,我薄雲館不怕。”慕容憂說道。
“哦?怕我?慕容館主真是抬舉我了,尚府主何等人物,怎會怕我這無名小卒?
無非是看我合劍堂有些來頭,甘願與我一同闖下名頭,讓雲威武府名揚天昭七州罷了,這哪裡有什麼‘怕’字可言?
我倒很是佩服尚府主,身為武林前輩,見我這小輩有些功夫,有些宏願,便願意放下身份輔佐於我,這等胸懷,旁人當真是遠遠比不上的。”
花玉清說話之間,面帶笑意地看了一眼尚風雲。
尚風雲哪裡聽不出此話的內中之意,無非是說,自己的心思他一清二楚,讓尚風雲全心輔佐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