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凌空出了東廂房,解去尤如雪身上的穴道,告知其不得打擾嶽紫晴歇息後,便叫秦家兩個侍女守在院內,自己帶著謝楚青和尤如雪前往正堂。
尤如雪看著司凌空這副模樣,心中複雜,以她的性子定要好好教訓司凌空一頓不可,可眼前這人修為深不可測,抬手間便將自己制住,再看謝楚青對其言聽計從的樣子,一時竟也不知緣由地聽從起來。
“師兄,你只進去了那麼一會兒,怎麼臉色如此蒼白?是不是這些時日沒好好練功,修為退步了?”謝楚青調笑道。
“咳咳,嶽姑娘的傷勢頗重,別看師兄我進去不久,可卻是極為耗神的,你這臭小子又懂什麼?”司凌空輕咳一聲。
三人到了正堂時,姜婉兒已令下人準備了上好的菜餚。
“婉兒妹子,你秦家的翠竹燒可還有麼?這一路趕來未曾飲酒,口渴得緊。”
剛一落座,司凌空便開口問道。
秦謝兩家本是姻親,門下弟子也不見外,是以司凌空、柏翳等人見了姜婉兒均是以“妹子”稱之。
“司大哥果然還惦記著,方才我見大家身上均有傷,便未讓下人上酒來。不過既然司大哥想喝,那我便讓下人上些翠竹燒來。”
姜婉兒笑道,隨後吩咐了下人,只不多時,秦府家丁便端了兩大壇酒來。姜婉兒接過酒罈,正欲為司凌空倒酒,卻被司凌空止住。
“婉兒妹子,你就別為我倒酒了,都是自家人無需客氣,今日穹蒼高徒和楊公子在此,且有你忙的。”
說著,司凌空便讓姜婉兒先行斟滿楊騫的酒碗,接著又自己倒上酒,看著楊騫說道:“楊兄弟,你我二人也有日子沒在一起飲酒了,今日便好好喝上一場,在這楚州論酒量我只佩服你一個。”
“哈哈哈,司大哥折煞我了,誰人不知司大哥海量,和你喝酒小弟,我就是有幾條命也不過陪的,不過今日這九風城之事解決,實在可喜,小弟我便陪司大哥喝上一場。”說罷,楊騫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爽快。”
司凌空亦是將這一碗酒一吞而下。
眾人看著這兩人豪爽的樣子,雖看得過癮,但卻不敢效仿。
謝楚青也有意喝上兩口,卻是被藍雲霓攔下了。
“雲霓妹子,你如何調動天昭武令的?以那李克明的性子,怎麼會乖乖將一營的兵士供你差遣?”謝楚青問道。
“我……”藍雲霓看了看謝楚青,不知如何回答。
“怎麼了?不好說麼?”謝楚青疑惑,眾人也不解地看著藍雲霓。
“藍師妹,你便說說吧,這以後咱們在武林中行走,說不得要動用天昭武令,你且將法子教教師兄弟們,也好有個保命的手段。”沈雲說道。
見著眾人的神情,藍雲霓知道如何是躲不過了,只好說道:“這法子也是嶽師姐教給我的,她說‘以李克明膽小如鼠、欺上瞞下的性子定不會交出一營兵權,到時候你也無需打招呼,只以他全家老小的命做威脅,他定然就範。’
於是我就照著嶽師姐所說,到了城守府,便將劍架在李克明脖子上,告訴他若是不讓調動天昭武令,我便以鎮南軍少主身份,將九風之事上參皇帝陛下,到時他全家老小必得被流放幽州。
果不其然,他二話沒說便同意了,只是讓我不要將此事參上。”藍雲霓說道。
“原來是這樣,先前你支支吾吾,我還道是有什麼了不得隱情呢。”
謝楚青看著藍雲霓的樣子,不禁笑道。
“我……我本不願這樣的。”藍雲霓低下頭,輕聲說道。
謝楚青與眾人均是不知藍雲霓為何如此,可司凌空卻似是懂了,其喝了一口酒,隨後說道:“藍少主,世間女子千千萬,可如你這般英姿颯爽、果敢強硬的卻是不多。
司某倒真想看看,這世間哪位奇男子能得少主芳心啊!”
藍雲霓臉一紅,偷偷看了一眼謝楚青,見其面帶笑容地看著自己,不由得將頭低了下去。
“師妹,這九風城之事禍害百姓,切不可聽那李克明的,還是要上報朝廷,治這李克明的罪換個城守,唯有如此才真正還了九風城太平。”沈雲說道。
可藍雲霓卻搖了搖頭,說道:“師兄高看我了,這鎮南軍少主只是個名頭,天昭中哪裡有這麼個名位。
至於將此事上奏,也只是我嚇唬那李克明的話,我既無官職也無名望,有何能力上呈奏摺呢?
李克明之所以敬我怕我,全是因為我娘,和我一點干係也沒有。”
沈雲一愣,暗歎一聲,穹蒼再厲害也只是武林門派,武林門派不得干政,乃是天昭雷打不動的法度。
一旦有武林門派干涉朝廷事務,便要被其他門派討伐,是以沈雲等人此時著實惋惜,明明知道這李克明在其位不謀其政,卻偏偏一點辦法也沒有。
“也虧得嶽師姐想出這個法子,否則要調動這天昭武令著實不易呢。”
謝楚青聽完藍雲霓的話,便笑著說道,同時眼睛不忘看向司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