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捶了捶背，說道：“那肯定還沒呢，回頭咱們還得打一口好棺材，我來調配棺液，把他給裝進去，免得沒過幾天就爛了。”
我嚥了口唾沫，說道：“爺爺，那……那屍體，是怎麼回事啊？這齋醮做的是什麼科儀？屍體又怎麼會從您嘴裡出來……”
老爺子擺了擺手，說道：“這些還不到讓你知道的時候，你道行還太淺了，告訴你了反倒是害了你。”
行吧。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瞞著我了，我都有些習慣了。
既然老爺子不願意說，我也就不追究了。
不過，我很快就聯想到，當初棺材裡邊的屍體和下邊的頭顱，好像也是跟老爺子一模一樣。
難道上一次老爺子也是用這種方式鎮壓旱魃的？
難怪老爺子一點都不慌，甚至先回家吃了頓午飯，再來老墳場處理旱魃的事情。
感情是已經有過經驗了啊。
我這些日子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動不動就夢見旱魃用倆大眼珠子瞪我，搞得我神疲力乏。眼下突然解決了，讓我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老爺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該走了，我這才回過神來。
出了墓室之後，老爺子帶著我進城，找上了一家最好的棺材鋪子。
棺材鋪掌櫃一看是老爺子來了，頓時雙眼放光，就像是看到財神爺了一樣，連忙過來招呼：“王老，您又來了啊！這次看上哪口了？上次的金絲楠木您還滿意嗎？”
老爺子痛苦的嘆息一聲，轉頭對我說道：“黑婆，你有沒有想過，為啥咱家這麼窮？”
我一愣，搖了搖頭，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但此刻驟然一想，忽然現有些不對勁了。
按理說，老爺子退隱江湖前好歹有頭有臉有名望，多少會有一些積蓄，有本錢了才會退隱吧？我爹孃有幾口薄田，又會採藥、製藥，治療一些小病，按理說日子不該這麼緊巴巴的。
更何況還有殺豬的大伯和倒騰古董的二叔，怎麼著也不該窮吧？
面對我疑惑的目光，老爺子對著棺材努了努嘴，說道：“喏，咱家錢都花在這玩意上邊了，真他娘是個銷金無底洞啊！”
棺材鋪老闆搓著手，說道：“瞧您這話說道，我哪次不是給您優惠價？我做生意夠本分的吧，一分沒多拿您的，也從來不偷工減料，您去打聽打聽，咱這就是最好的棺材鋪了。”
“我知道我知道，貴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行了吧？”老爺子又嘆了口氣。
看他的樣子，當真是詮釋了什麼叫一分錢難到英雄漢。
棺材鋪老闆收起了笑容，拍了拍老爺子肩膀，說道：“二位節哀，唉，這老天爺真是不開眼。這都第幾個了？今年才頂了十幾口薄棺材……”
我知道，他說的那十幾口薄棺材，都是給之前在王家祖宅裡抵抗走陰蛇而死的王氏族人訂購的。
老爺子擺了擺手，打斷道：“不要薄棺材，老樣子。”
此話一出，棺材鋪老闆雙眼都快光了。
但隨後老爺子話鋒一轉，問道：“能不能記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