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睡得不沉,外頭動靜一響,她當然就醒了過來。剛睜開眼,便見虞晉已經穿好了衣裳,不禁眉頭微蹙:“外頭髮生什麼事了?師兄,您這是要出去?”
她隱約聽見是進了賊,又走了水。
進賊是小,走水是大。這裡可是京城,火勢若是蔓延開來,那可就大不妙了。不知為甚,元朝心頭隱隱有些不安穩。
虞晉點頭回道:“不用擔心,我出去看看。天還黑著,你好好訊息,我很快就回來。”時間緊急,虞晉也沒時間多說什麼,只安撫地揉了揉元朝的頭,便快步出了房間。
這般大的動靜,元朝哪裡還睡得著。
況且,她今夜本就睡得不安穩。有虞晉在身旁時還好,如今屋裡只剩她一個人,她已經沒了睡意,只覺得屋裡空曠得厲害。
不僅如此,聽得外頭的吵鬧聲,她心中還不自禁地生出了許多煩躁和不安。
這股子煩悶消不下去。
元朝深吸口氣,索性披上衣裳,也想跟出去看看。然她剛穿好衣裳,不等她開啟門,便聽後方的窗戶那裡傳來了隱約的動靜。
她心頭一驚,忙回頭看去,卻驚訝地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
“顧……”
只可惜,不等她說完,來人便已經快步上來,手上拿著一塊手帕捂住了元朝的嘴。
霎時,元朝只覺一股奇怪的味道襲來,立時有些頭暈目眩。
“郡主,得罪了。”來人正是顧決。他歉意的向元朝道歉,但出手沒有半分猶豫,“屬下也是迫不得已。待到事成,郡主要殺要剮,屬下悉聽尊便,絕無二話。”
話音未落,元朝便覺身體一輕,竟是顧決直接帶著她從窗戶出去,幾下便出了瑞王府。
瑞王府的守衛森嚴,按理,便是顧決武藝高強,也不可能這般輕鬆就能擄走府中主母。
偏偏此刻附近都鬧了起來,雖然瑞王府沒有招賊,也沒有走水,但這一片都是連在一起的,瑞王府自然不能幹看著。
是以,不少人都被派去隔壁救火了。
因著火起得突然,一時間,瑞王府中也有些混亂。而且,也無人想到竟然會有人膽子這般大,直接夜闖王府,把王妃擄走。
這便是顧決的計策。
他很清楚以自己一人之力,是根本不可能把郡主帶走。莫說王府的守衛,只說瑞王,便絕不可能任由他帶走自己的妻子。
再說,他也不能洩露太子殿下的情況。
況且,即便他說明了內情,瑞王也決計不可能同意。不僅如此,想來或許郡主也不會同意。
顧決不敢冒險。
所以,他未想過用尋常法子,而是劍走偏鋒。只要能救殿下,他不介意手段是否下作。
至於後果如何,顧決已經沒有心思多想了。
早在做下這個決定後,他便沒有想過自己還能活。
是以,因著之前的安排,顧決帶著元朝順利的出了瑞王府,又出了城,直往護國寺而去。
元朝當然是不願意任其擺佈,然被用了迷藥,雖沒有完全失去意識,但身上也使不上力氣。
昏昏沉沉間,到底被帶到了護國寺。
此時,天色已經起了亮白。
然而晏長裕依然未醒,還陷落在夢靨中。常文與陳文業守在一旁,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殿下的氣息越來越弱,並且時不時地吐出一點血來。
每隔一刻鐘,陳文業就把一次脈,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差。他也讓人煎了藥來,給太子殿下喂進去,然而並沒有什麼作用。
最後只得找來了百年人參,切了一片讓殿下含著,繞是如此,情況還是越來越糟。
兩人心急如焚,此時,只能寄希望於顧決那頭。
幸而,顧決沒有讓人失望。
當晨曦照映進來時,顧決終於帶著元朝郡主回來了。
顧決並未給元朝用多重的藥,如今,藥力已過,元朝已然恢復了氣力。她知道自己跑不掉,便也沒有白費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