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 嚇到了?”虞晉自然反抱住元朝,察覺到她的輕顫,便輕柔地揉了揉她的頭, 柔聲安撫, “不怕, 只是夢而已。夢都是假的, 師兄在這裡, 我陪著你。”
元朝確實是被夢嚇到了。
但她又清楚,那不是夢, 而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事。只不過這些話不能對虞晉說,她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把頭深深埋進了男人的懷裡,聲音悶悶地說:“師兄, 你別離開我。”
“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永遠也不分開。”她緊緊抱著男人的腰, 感受著另一人的體溫,只有這樣,心裡的不安才能得到安撫。
虞晉放在她背後的手微微一頓,須臾, 溫聲回:“放心,我在這裡, 我不走。”
元朝抽了抽鼻子, 用力嗯了一聲,卻沒有直起身子, 依舊賴在虞晉的懷裡不願意起來。
她其實也不是多麼害怕, 那件事畢竟已經過去許久了。起初,因親眼目睹了產婦慘死, 確實給她留下了很重的心理陰影。
但元朝天生心大,她不喜歡記著那些難過或者不好的事,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她其實早就調節好了。
雖然想起時還是有些害怕,但那絲害怕已經影響不到她什麼了。
上一世,直到她死,她都沒有懷過孩子。
起初頭兩年,元朝並不著急。但等到晏長裕登基,她依舊遲遲沒有傳來喜訊,便漸漸有些急了。
況且那時朝堂後宮都極為關注此事,雖然那些人不敢在明面上說,但私底下的議論並不少。
尤其當晏長裕宣佈廢除選秀後,議論便更多了。
……有不少人都說她不能生,元朝是知道的,甚至曾經無意中親耳聽見過。她自己也有些焦急擔心,不僅宣了太醫,還在民間尋了不少名醫檢查。
結果她的身體自然是沒問題的。
晏長裕也沒有問題。
那為何遲遲懷不上?
之前元朝不知,如今才明瞭其中原因。
原來不是他們不能生,而是因為……晏長裕用了避子藥。
他為何要給自己用避子藥?
若要避子,通常都是女子用藥,極少有男子用在自己身上。耳邊忽然響起了昨夜虞晉對她說的話。
“女子體弱,這些藥難免有遺症,最好不要用這種藥。我是男子,又是你的丈夫,暫時不要孩子也是因為我,自然該由我來承擔。”虞晉笑著對她說,“你不用擔心,這藥副作用很小,不會對我的身體有多少影響。”
這是虞晉的理由,那晏長裕呢?
元朝又用力搖了搖頭,不要自己繼續再想。她告訴自己,無論晏長裕是為了什麼目的用避子藥,都已經與她無關了。
他們的緣分早在前世便盡了。
所以他為何要給自己用避子藥,於她而言,已經不重要了。她只想過好當下,過好今生。
“師兄,待你這次平了海寇回來,我們就要一個孩子吧。”良久,元朝眸光暗了暗,悶聲說,“你不用擔心我,有那麼多太醫在,肯定不會有事的。我想要一個與你的孩子。”
說話間,她直起身子,抬頭直視虞晉,很是認真地說:“你已經做了一次決定,下一次,便該讓我來決定了。”
虞晉垂首,看見了懷裡姑娘無比認真的眉眼。
半晌,他輕嘆一聲,終是應了一聲:“好。”
他又如何不想要一個與他和知知血脈相連的孩子?無論男女,只要是他們的孩子,他必然視若珍寶。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元朝這才笑了。
她伸手摟住了虞晉的脖子,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壓下那些早就不該存在的思緒,笑著道:“那以後若我們有了孩子,你會不會更愛孩子,就不愛我了?”
“哪有把愛不愛掛在嘴上的姑娘,害不害臊?”虞晉笑了,曲起手指在她額頭輕輕彈了彈,“行了,時辰還早,再睡一會兒吧。”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元朝才不會讓他矇混過關,“快說,你會更愛誰?”
雖然已經成了夫妻,但在某些事上,虞晉也是第一次。他本就是內斂的性子,情之所至時,自然能說出那些夫妻情話。
但尋常時候,到底會有些不自在。
虞晉自然也是。
他輕咳一聲,本想轉移話題,然偏偏他心愛的姑娘在這種時候最是敏銳,哪裡容得他逃避?
對上那雙堪稱虎視眈眈的眼睛,虞晉微微別開視線,到底還是乾巴巴的回了一句:“……自然是你。”
元朝終於滿意了,見他面色微紅,大發慈悲地放了他。
“算你過關了。”話音未落,她就抬頭,在虞晉的臉上重重親了一下,笑意盈盈,“這是獎勵。”
“我繼續睡了。”
說完,元朝就鬆開了手,當真躺了回去,閉上眼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