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笙還是繼續說著：“要說他們沒關注，我都不信。而他們選這個時候來，到底有什麼目的呢？”
郝小雨搖頭：“那就不知道了，我還想著就是老鄰居，很多年沒見，今天突然來，我爸媽也挺驚訝，不過以前在大院時，兩家關係就挺好的，我以前確實和張鵬程一起玩，不過那時候年齡小啊，大院裡同齡的孩子又少，那會兒又小，所以只能一起玩了啊。”
葉笙疑惑：“那，這麼多年，他們搬走後，你們兩家也一直聯絡著？”
郝小雨又搖頭：“沒有，聯絡也沒那麼方便，我爸媽他們工作那麼忙，又經常在實驗室裡，也沒時間一直聯絡。我和張鵬程，更沒見過。我們就是小時候一起玩，後來到大了，十歲以後就沒怎麼玩過，那會兒有了性別意識，男女生不一起玩的。”
葉笙就很想不通了：“小雨，你相信小時候的承諾，就是那種七八歲或者五六歲時，兩個孩子玩得好，就說我長大一定會娶你，因為這個承諾，惦記這麼多年，一直到長大成人，都在惦記著，然後不管遇到多少困難，最後都要找到當年的人？這種愛情你相信嗎？”
郝小雨嗤笑：“怎麼可能？小孩子的話，怎麼可能當真？而且那麼小，懂什麼叫結婚，什麼是一輩子嗎?如果長大後，還一直惦記著小時候的人，那……心理多少有點兒變態啊。”
人在不同的年紀，心境都是不一樣的，到成年後，還惦記著小時候的人，那不是變態是什麼？
就算不是變態，可是小時候的人，長大後會變成什麼樣，誰能知道？怎麼就會喜歡呢？
葉笙點頭：“我也這麼認為的，所以張鵬程現在說，他這麼多年一直相親，卻沒有一個心動的女孩，始終都忘不掉你，你覺得可能嗎？”
郝小雨立馬舉手表明自己的態度：“我不相信，我一直都不相信，我也說了，剛才也是為了氣宋知遇。不過，你現在這麼一說，我覺得張鵬程他們來，肯定是有什麼目的？”
葉笙點頭：“是一定有什麼目的，這個目的，說不定還真就是想和你結婚，然後做個上門女婿。你想啊，他父親去世後，他母親也沒什麼工作，帶著他去了南方，這麼多年，沒人知道他們過得怎麼樣。張鵬程現在是有個不錯的工作，但是怎麼進去的就不知道了。還有，他們的日子一定過得很拮据。你看張鵬程母親的鞋子。”
郝小雨還真沒注意：“家裡也沒打掃，他們來的時候，我和我爸媽準備打掃一下家裡的衛生，還沒開始他們就來了，所以我爸媽就沒讓他們換鞋，我也沒注意她穿的什麼鞋子。”
葉笙擰眉：“你沒注意，我卻看見了，張鵬程的一雙鞋很新，皮鞋上的摺痕都沒有，像是今天剛穿上的，而他母親那雙鞋，後跟已經嚴重磨偏了，還有一側，已經掉皮。”
郝小雨搖頭：“我沒看，不過，從這裡能說明什麼？是”
葉笙拉著郝小雨的手，無奈笑著：“你呀，還真是單純，這些確實不能說明什麼，我們甚至不能用有色眼光去看一個人的穿著，可是如果他們別有用心，那就另當別論了。你想過沒有，這說明，他們這些年生活很不好，現在就是想給張鵬程找個好的妻子。”
郝小雨攤攤手：“那他們真就是看錯了，你看我家現在這個情況，對他們也沒有幫助啊。連宋伯母都瞧不上我們家呢。”
葉笙笑：“他們瞧不上，但有人瞧得上啊。要是以前，他們做夢都不敢高攀你們家，可是現在，你們家出了這個事，馮秀華算盤就打得精明瞭，覺得你現在肯定找不到更好的人家，而他們家呢，要是攀附到了你們家，她也能過上好日子。她是想著，不管怎麼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郝小雨驚訝：“那……他們的算盤，可能要落空了。”
葉笙琢磨了下：“你先彆著急，看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兩人聊了一會兒，葉笙又叮囑郝小雨一定要跟宋知遇好好談談，沒什麼事情是兩個人面對面說不開的。
交待完，才道別離開，下樓時，也只是跟郝父郝母打了個招呼，然後匆匆離開。
馮秀華見葉笙走時看都沒看她們一眼，搖頭直嘆息：“哎，也就是我家老張不在了，我回來這個大院，沒人能把我們放在眼裡。要是老張在的時候……”
郝母趕緊打斷：“不說這些了，咱們先去吃飯，一會兒吃了飯回來再說，你和鵬程先在客廳坐著，我和老宋去換個衣服就回來。”
張鵬程見郝小雨上了樓就沒下來，接著郝父郝母也上了樓，不免有些忐忑：“媽，你說這樣能行嗎？我看他們不咋熱情啊？”
馮秀華冷哼一聲，小聲說著：“你一會兒對小雨熱情點，等你們結婚了，她家的一切不就是你的？”
張鵬程還是擔心：“我熱情也沒用啊，你也看見了，那個宋知遇和郝小雨關係不一般。”
馮秀華輕蔑一笑：“這個我當然知道，不過，就郝家這個樣子，宋家能看上郝小雨？宋知遇願意，他媽還不願意呢。郝小雨要是想嫁人，除了你還能有誰願意？”
“你就聽我的，一定要熱情點，先把人哄開心了，實在不行，先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郝小雨不嫁也得嫁。到那時候，你外面欠的那些賭債，不就有人幫你還了？”
說完又狠狠的瞪了眼張鵬程：“要不是你在外面幹這些不省心的事情，我用這麼低聲下氣地求著他們嗎？你看看他們的態度，都是一群勢利眼。”
張鵬程閉嘴不敢吭聲，這些年，他迷上了賭博，不僅把家裡的錢都輸了出去，還欠了不少外債，為了還債，母親變賣了家裡所有的財產還是不夠。
馮秀華這兩天，不知道怎麼突然想了這麼一個主意，讓他娶郝小雨，這樣郝家的一切都是他的。
張鵬程還真不喜歡郝小雨，看著病懨懨的，脾氣還挺倔，可是為了還賬，又沒有辦法。
馮秀華伸手拍了兒子胳膊一下：“我跟你說的，你記住了沒有？不要把事情辦砸了啊，要不然，到時候你還不上錢，就只能去坐牢。不要忘了，你現在還是個臨時工，要是再坐牢，以後出來連這個臨時工的工作都保不住。”
張鵬程連連點頭：“我知道了，一會兒我會按照你說的去做。”
馮秀華這才滿意，扭頭看著樓梯口，看著屋子裡的陳設，眼底又浮現出濃濃的不甘心，原本，她也是過這種生活的。
……
郝父和郝母在樓上也在商量，郝母很是猶豫：“這個張鵬程，看著還沒小時候順眼，到底行不行啊？咱們可不能把小雨往火坑裡推。”
郝父瞪眼：“我看還是不錯的，最起碼比那個宋知遇強，你聽聽他媽早上過來，說的那是什麼話？我們家女兒，就算是當一輩子老姑娘，也絕不嫁給他們宋家。”
說著，就起的胸脯起伏。
郝母趕緊拍著他的後背：“你慢點，先不要生氣，小雨肯定不會嫁給宋知遇的，我是覺得這個張鵬程也不靠譜，還是要讓小雨好好想想。”
郝父氣憤：“想什麼？有什麼好想的？要是小雨同意，咱們和老張家以前也算是知根知底，能在一起就挺好的，當初咱們看那個小子是挺好，結果呢？你看看把我們坑成什麼樣了？”
郝母瞬間不語，嘆口氣，換了衣服跟著郝父出門，又去喊了郝小雨一起下樓。
兩家人就在大院裡的食堂簡單吃了點，郝母建議要個包廂，馮秀華卻不願意：“就在大廳坐坐吧，說不定還能遇見一些老熟人，很多年沒見了，也不知道見了還能不能認識。”
郝母只能順著她，幾個人坐在大廳裡。
還真遇見了幾個老熟人，馮秀華熱絡地上前跟人打招呼，家長裡短一番聊後，又主動跟對方說著：“我們這次來啊，是跟老郝家提親的，我家鵬程和小雨從小一起長大，也算是青梅竹馬，兩人感情一直很好。這不是，年齡到了，我過來提親，等年底請你們喝喜酒啊。”、
遇見幾個人，都是這麼說的。
郝小雨像看戲一般也不吱聲，郝母卻有些不高興，等馮秀華再跟人這麼說時，趕緊打斷：“這還是不確定的事情呢，先不要說得這麼早。”
馮秀華笑著：“對對對，我們要顧及一下小雨的面子，反正我家鵬程是男孩子，臉皮厚沒事。不過啊，我可是看上你家小雨了，要是有小雨給我當兒媳婦，我家老張在地下也能放心了。”
說著表情又難過起來：“哎，說起來，我們……”
郝母怕她又癲，趕緊拉著她坐下：“我們趕緊先吃飯，一會兒菜都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