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女年少, 可她在別的事上胡鬧也就罷了。
毓蘭閣豈是可以玩鬧的地方!
面對祖父的發怒質問, 紀初苓只道:“祖父, 胡鬧的不是阿苓, 是二哥。二哥偷闖毓蘭閣胡來這事, 柳素可沒架著刀逼他。”
可憐紀正睿, 到這個時候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難怪柳素忽然投懷送抱, 原來他竟是被設計了!
他這二妹竟然設計他?
得知事實,他頓時有了底氣,便要從地上站起:“祖父你都聽到了!是二妹同這賤婢一起設計來陷害孫兒的。不關我的事!”
“可是二哥。”紀初苓幽幽道, “對祖母不敬的那些話也不是我逼著你說的。”
這話如同一盆冷水,將紀正睿剛冒出來的底氣瞬間澆滅了去。明亮的屋中,之前他碰落砸壞的東西一一落在眼底, 紀正睿偷偷去看祖父, 卻正好觸上滿目怒氣的俯視,才抬起的腿一哆嗦又跪了回去。
紀正睿慌忙膝行兩步道:“祖父, 是這賤婢故意設計勾引, 孫兒才一時胡言, 孫兒不是真心的!”
“可這也不重要。”紀初苓在旁又冒出了一句。
紀正睿怒火中燒, 瞪向她的眼中狠色閃爍:“紀初苓!你究竟在發什麼瘋!”
“你閉嘴!”
閣中霎時一靜。
一句話被噎回, 紀正睿梗著脖子竟也忘了言語。
最詫異的還是紀老爺子, 嬌軟性子的孫女竟有如此強勢的一面,這是他從未見過的。
他心中思疑,紀初苓今晚這舉動明顯不是任性玩鬧。這丫頭到底想做什麼?
目光從紀正睿怔詫的臉上移走, 紀初苓轉而對紀老爺子道:“祖父, 我便直說了。二哥明明犯了大錯,卻只是禁足小懲,阿苓在為此不平。若祖父是有心偏袒,阿苓不滿,可若祖父只是缺把刀,阿苓現在已經遞上了。”
犯錯,禁足。聞言紀老爺豁然明瞭。
竟是為的紀郴之事啊……
他讓紀初苓不要同他人胡說,小丫頭很聽話,再加上紀郴也懂事,他以為這事已經揭過去了。沒想到竟還會有這麼一出。
他深深嘆了口氣,神色嚴肅:“夠了阿苓,那件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今天的事就算了,你還小不懂。聽話,再不可如此妄為地鬧脾氣了!”
紀正睿勉力才從兩人的話中聽出點什麼來。犯錯,禁足?
不對,什麼叫算了!
“這怎麼能算了!二妹她這麼陷害我啊,您總不能偏心到這種地步吧?對了,鬧事毓蘭閣,二妹她這是對祖母不敬!”
紀初苓冷笑:“祖父,您看二哥好像不明白您的苦心啊。就算是我小不懂,但像二哥這般總是犯錯惹禍的,小事還有大伯跟祖父您擋著,可這禍惹慣了,萬一哪天引了滅不掉的火回來,可別燒光了衛國公府。”
提及到衛國公府,紀老爺下意識便警醒了幾分。孫女這話中有話的,明顯是指紀正睿總有一日會惹事牽連了衛國公府。
他默然沉思,這一想,好似確實如此。大房疏於管教,紀正睿屢次三番的闖禍,這幾年更甚。此刻回想起來,次數之多令人惱怒。
而且其實毒害兄長這件事,確實極不象話……
只是禁足已足夠寬厚,他卻還偷逃出來,全然不把他的禁足令當回事。
紀正睿正想回駁,卻聽祖父話語指責:“睿兒,我命你禁足,便是要你深思反省。此事你確非小錯!”
他當祖父因他禁足期間偷跑出來而斥責,忙點頭反省:“孫兒知錯了。我那日確實不該同趙學士的公子動手。”
話落他見祖父的眉頭擰起了幾分,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怎麼,難道祖父指的不是這件事?那他是弄錯了?
紀正睿趕緊改口:“不是不是,是孫兒萬萬不該調戲那位姑娘。可我也不知她會去跳河啊,不過沒事,反正最後被人撈起來了。”
他乾笑了兩聲,卻見祖父神色仍是不對,舔了舔唇頓覺口乾舌燥。
也不是因為這件事被禁足的?那難不成是那件嗎?
紀正睿又言。
每聽上一樁禍事,紀老爺子的臉就黑上一分。紀正睿見祖父一聲不發,臉色愈發陰沉,心裡頭越來越沒底。
慌亂之下,一時竟將最近犯的大小錯事自己一一陳列了個乾淨。
紀老爺子直聽得雙手顫抖,這下著實被氣得不輕,他竟不知紀正睿私下還幹出瞭如此多荒唐的事情!
其中更有一二聽得他心驚。
這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