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方軼被謝遠琮這一拳打得眼前一黑, 嘴中一股腥甜之味立馬湧了出來。
只覺得自己的臉在方才那一瞬間都深陷進去了。
寧方軼身形往後晃了一陣才站穩, 怒視謝遠琮,眼中難掩陰鷙。
他擦去嘴角血跡:“謝遠琮,你竟敢打我!”
他可是與他同列朝堂的命官,當今聖上帝師的弟子,背後是整個安國公府!
謝遠琮緩緩將手按在了腰間刀鞘上, 語氣似在壓抑:“有異議?大可皇上面前說去。”
寧方軼剎那間從面前人身上感覺到一種極其危險的氣息。此種危險的氣息他並不陌生。
寧方軼絲毫不懷疑,若他再多說一句,很可能會激怒謝遠琮殺了他。
去皇上面前說?好樣的。他被這拳打得一時腦熱, 忘了謝遠琮就是皇帝手下的狗。
他又看了眼紀初苓, 最後捂著手腕轉身快步離去。
謝遠琮眼中殺氣直到寧方軼消失才褪去。他按在刀鞘上的手一鬆開, 便立馬衝向了紀初苓。
在謝遠琮突然出現的那一刻, 紀初苓心一下便安了。可她想問一聲他怎麼來了,卻翕合幾回都出不了聲。腹間突然絞疼難忍,豆大的冷汗從兩鬢不住地往下滾。
因方才受了寧方軼的驚嚇,她渾身仍僵疼著不見幾分緩和,像在被啃咬一般痛得鑽心。
謝遠琮真的被她給嚇壞了。
他從沒見過她的臉色差成這樣, 雙手冰冷得像是沒有溫度,身上也顫得厲害。他同她說話,卻連聲回應都沒有。
謝遠琮整個人都慌了。
他眉目一沉,再不多言, 俯身一把將人橫抱進懷裡, 一路疾掠,足不點地的將人直接帶回了自己的房中。
“苓苓, 你怎麼了?我馬上找個太醫來!”謝遠琮才將人安置在床上,便要轉身去抓太醫。
真恨他為何此行沒把楊軻帶來。
然而一起身,袖子卻被她給扯住了。
“別去……”
謝遠琮聽見紀初苓低低地說了一聲。
謝遠琮打量著她,臉色比之前已稍有好轉,也不怎麼發顫了,只是看著還是十分虛弱的樣子。他不知她這是怎了,不找太醫來看怎放心的了。
可不管怎麼哄,小姑娘就是拽著他不松,謝遠琮無法,便蹲在床邊:“好,我不去。我讓鍾景去找。”
紀初苓急了:“也別!”
她之前疼得動不了也說不出話,可她沒想到謝遠琮竟直接將她抱了起來。
他手臂箍得極緊,像生怕她丟了似的。瞬間她整個人都安緩了下來。
他的身子很燙,她雙手緊貼著也漸漸發暖。被他抱在懷裡,抬眼便能瞧見他驚慌的神色,還可聽到他不住喊她的聲音。
就像是一劑絕好的良藥,將她身心的惶恐都給一一撫平了。
謝遠琮放下她時,她其實已經不顫身骨也不疼了。只有腹間還依舊絞得她疼痛。
身下也感覺不對勁。
她微一感受,就明白她身子是怎麼了。
紀初苓不禁羞惱,為何竟會在這種時候湊上一塊了。
可這種小事,怎好意思再找太醫來看。但是對上謝遠琮一個大男人,她也說不出口啊。
“不用找了,我沒事了。”紀初苓把半張臉都埋進了枕中,動也不敢動。
謝遠琮臉都要板起來了。他見她雖此時臉色總算好上一些了,可唇卻依舊是白的,且明顯在隱忍著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