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記得還真清楚嘛!”
“因為N電視轉播拳擊賽,外國選手和日本人對打,到了第六回合,日本選手就被擊昏了,光畫堂老闆不忍再看便將電視關了,這時宇月剛好來店裡。轉播從八點開始,打到第五回臺大約是過了二十分鐘,所以宇月進到店裡的時間應該是八點二十分剛過沒多久。”
“嗯......”
“宇月說他剛從信川回來,接著要去電視臺看一下,要求老闆讓他將相機寄放在店裡並幫他沖洗照片,之後便離開了。”
“結果,”大川警部用粗大的手指發出“嗶剝”的聲響。“宇月是清白的。剛剛趁刑警到小諸出差時,我查了一下火車時刻表......”說這話時警部拿出手邊的時刻表翻著說明。“也就是說,宇月如果搭這兩班車,做案後可以往返東京和小諸,並在晚上八點二十分左右出現在銀座的光畫堂。可是這種情況下,宇月在小諸的時間就只有四分鐘,這樣根本不可能拍三張照片。而且懷古園位於車站後面,走到懷古園門口大約有五六分鐘的距離,往返至少要十分鐘,加上拍照的時間,至少也要三十分鐘才夠。他是如何生出這些時間的呢?如果沒有辦法解釋他如何將四分鐘擴張成三十分鐘,宇月的不在場證明就算成立 ......”
12:40(上野發車)快車“丸池”→16:04(抵達小諸)16:08(小諸發車)快車“白山”→19:44(抵達上野)然後從上野搭計程車前往銀座的光畫堂。
“四分鐘嗎?”檢察官表情憂鬱。
“如果是搭飛機或直升機的話,那就另當別論。”
年輕技官如此隨意輕聲低喃,檢察官卻聽了進去。為了將四分鐘擴張成三十分鐘,除了縮短往返的時間外別無他法。“陸奧”的照片其實是為了讓偵查小組朝火車思考的計謀。在這種情況下,當然會選擇最快的交通工具,不是嗎?
“大川,”檢察官說。“你馬上去安排。”
“去哪裡?”
“報社和民間的航空公司。”
“你是說宇月搭的是飛機嗎?”
“很有可能。那傢伙是寫電視劇的,也許有機會順便搭上報社的直升機。”
“說得也是。”
“立刻跟總廳聯絡,好讓我們著手調查。”
“那就試試看吧。”
雖然警部這麼回答,卻不代表他十分贊同檢察官的想法。畢竟這個意見聽起來是很電影手法,有點脫離現實。看來警部的心中還是回到了當初的直覺,兇手應該是女人。
(我們是不是盡往錯誤的方向努力呢?)警部動作緩慢地拿起手邊的話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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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這些調查結果大約在一個小時後出爐。
長野縣目前並沒有地方航線,因此調查物件主要鎖定在報社相關同業。此外地方上有時會使用直升機噴灑農藥,基於宇月和藥品公司的關係,檢察官也希望能調查這些業者旗下所有的飛機。
剛目飛機的部分,從四班的航機到一般滑翔翼在運輸省航空局裡都有立案。不過這種情況是不需要調查飛機的,因為主要調查目標是直升機。這是基於方便在小諸市和附近起降的考量,而這也是想當然耳的事。
回報的結果完全顛覆了檢察官的期待。案發當天,也就是四月六日,在小諸市同邊確定沒有任何直升機飛行。
“還是不行嗎......”檢察官失望地將手盤在胸口。
年輕技官一副很不好意思的表情,低頭面對著檢察官。看來他是因為自己隨口說的一句話,害得偵查小組浪費時間調查而感到抱歉。
“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我突發奇想隨便亂說話......”
“哪裡。”檢察官輕輕一笑地說。“任何想法都沒關係,我們本來就有必要追查各種可能性。”
“的確,”警部說。“宇月悠一的嫌疑很大,但這個時候我們是否也該改變一下偵查的方針呢?”
“改變?”
“我是說不妨擴大涉案人的範圍。”
“比方說呢?”
“像是木戶早智子呀。假設被害人死前看到的‘那個女人’就是早智子呢?”
“這太奇怪了吧,首先她並沒有殺害城崎達也的動機呀。”
“有根據野本的調查,也可以發現早智子對城崎有些憎恨,如果再將俊子的自殺兜在一起......”
警部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木戶早智子非常喜歡俊子,她之所以會將俊子由城崎家收養,也是為了俊子的幸福著想吧。與其做為孤兒地成長,還不如讓正常人家撫養長大要來得好。因此就城崎所提乖巧、老實的條件,她和母親商量的結果,決定由俊子讓城崎收養。
然而這個決定實際上卻為俊子帶來不幸。一個月後她被以個性陰險、無力管教的理由送了回來,而且還被烙上“小小殺人兇手”的印記。
對早智子而言,這實在難以置信,因為俊子的個性她最情楚不過了。恐怕在她的追問下,從少女口中獲知了真相吧?或許她看穿了隱藏在墜樓身亡背後城崎達也的“某種計劃”吧?
“換言之,”警部說。“你所想到的事,早智子也想到了......”
“我想到的什麼事?”
“就是俊子被城崎達也當成殺人工具的想法呀。”
“你的意思是說殺死城崎是早智子的復仇嗎?”
“沒錯。”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早智子早在十三年前就應該已經動手殺人了,沒有理由拖到現在呀'”
“那是因為俊子還括著。我想她對城崎的憎恨轉為殺意是在傻子自殺之後。”
警部對於這一點也有他個人的推理。
俊子從小就被罪惡感所苦,苦惱隨著成長而日益加深。對青春期的少女而言,那是難以承受的心靈痛楚。自殺對她來說是解脫痛苦的方法,也是對過去的一種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