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緊把門關上,快步走近,去屋裡一看,沒人,桌子上倒是擺飯菜,熱乎的,還有酒精噴霧,他趕緊拿起來把自己上上下下噴了一遍,順便把口罩換了。
退出來再看廚房,好傢伙,他媳婦還沒睡?
正一手捧著書,一手託著下巴,坐在火爐子對面磕頭搗蒜呢。
面前的藥罐子裡咕嘟咕嘟,苦澀的中藥氣息裡,滿滿的都是愛,所以這中藥再苦也是甜的。
師敬戎高興壞了,也心疼壞了。
趕緊俯身,準備把媳婦抱回屋裡去。
裴素素迷迷瞪瞪的,正到處找周公下棋,忽然手裡的書就掉了。
她一下醒了過來,生怕把書燒了,還下意識伸手抓了一把,這一抓不打緊,直接抓到滾燙的藥罐子上去了,痛得她嗷了一聲,瞬間睜開了眼睛。
這才發現師敬戎回來了,她掙扎著想下地,卻被抱著直接回了屋裡。
男人疲憊的嗓音裡透著股子興奮,興奮裡又有一絲愧疚,他悶悶的說著對不起,燙著你的手了。
裴素素哭笑不得,沒被燙的另一隻手勾住了師敬戎的脖子,手指捏了捏他的耳朵根子,再從後面繞過來摸摸他的額頭:“嗯,沒發燒,身體素質真不錯。”
剛誇了一句,師敬戎就趕緊別過頭去,打了一聲噴嚏。
裴素素也正好落在了床上,她趕緊爬起來,顧不得手上的燙傷,直接跳下床:“趕緊的,過來喝藥。”
師敬戎白折騰一場,又得跟著媳婦去了廚房。
不過他可不忍心看媳婦再忙碌了,趕緊把裴素素摁在了凳子上:“我自己來,你趕緊找個什麼藥膏把傷口給處理了。”
“哦,好。”裴素素買了瓶燙傷藥,自顧自塗抹起來。
師敬戎卻還是想叫她出去:“你去外面等我吧,我喝藥需要摘口罩。”
“沒事兒,你喝你的。”裴素素又不嫌棄他,反正她這一天什麼患者沒接觸過,雖然她全程帶了口罩,但是架不住有的患者不愛戴啊。
既然這樣,師敬戎戴不戴對她而言也沒什麼區別了。
師敬戎不聽,非要她出去,她只好起身:“好好好,聽你的,瞎矯情。”
師敬戎等她出去了才摘下口罩,藥很燙,得慢慢喝,他不忍心看她再熬夜了,便催促她回去睡覺。
裴素素站在院子裡看月亮,就是不搭理他。
師敬戎無奈,只好由她去了,一碗藥喝了十幾分鍾才完全喝完,沒辦法,太燙了。
喝完他戴上口罩出來,裴素素卻已經把換洗衣服和毛巾找來了,連帶著香皂一起塞給他:“快洗澡,熱水燒好了。”
師敬戎有些驚歎,這真是他那個懶蟲老婆嗎?
簡直不要太勤快啊。
這大概就是愛的魔力吧,他幸福的勾起嘴角,洗澡去了。
洗完澡回來睡覺,他要分床,一人睡一間,裴素素懶得跟他廢話,直接把人摁在床上,熄了燈:“聽我的,睡覺!”
師敬戎無奈,躺下後趕緊背對著裴素素,叫裴素素直接拎著耳朵罵道:“給姑奶奶轉過來!”
“哎呦,哪兒來的河東獅,好嚇人。”師敬戎又開始貧了,叫裴素素狠心掐了一把才老實了。
“都說了沒事,我今天一天都在毒窩裡泡著,還能被你打敗了?不準再轉過去了!”裴素素強勢提出了抗議,見他愣在那裡不動,乾脆扯著他的胳膊往自己身上搭,“摟我啊,你是不是男人!”
那必須是!
師敬戎經不起激將法,直接摟著她沉沉睡去。
後半夜果然發燒了,裴素素迷迷瞪瞪的摸著懷裡的男人,趕緊下床找體溫計。
一測,三十八點五,還好,不是特別高。
她趕緊摸了摸他身上,在出汗,那就不能冷敷,再等等看,看看出一晚上汗會不會好點。
她便給他把被子蓋蓋好,自己往邊上稍稍,省得靠太近,讓他燒得難受。
第二天五點,一向準時起床的師敬戎,居然沒有醒過來。
他還在出汗,體溫倒是沒有再漲,裴素素哪兒都不去了,就這麼守著他。
當然,也要關心一下孩子們,金閃閃趕緊安慰她:“卓彧睡著呢,你別管這個了,先把孩子他爸照顧好吧,爺爺奶奶那邊我也看過了,都在出汗,沒有惡化,再喝一天藥應該會好的。”
“沒看出來啊閃閃,你還懂這個。”裴素素無聊的打著哈欠,只能跟金閃閃閒聊幾句,撐著不睡。
金閃閃很是自豪:“當然,人家可是美人魚噠,世界上最聰明的美人魚。”
裴素素笑了,這傢伙,真臭美。
不過也真是多虧了它,要不然她心裡記掛著孩子,怎麼做事。
五點半,黎昂過來敲門,問今天團長有沒有什麼安排,那些俘虜是直接審訊還是移交給基地那邊。
裴素素出去說話:“我家敬戎發燒呢,我記得部隊有規定,他這個情況,你是可以暫時代理團長的,你要是自己拿不定主意,那就開個會,跟常政委和老孫他們都商量一下吧。”
“也好。”黎昂倒是沒有任何的不舒服,他轉身準備組織召開會議,裴素素喊住他,“對了老黎,白渠沒事吧?”
她記得她那天讓白渠去處理過黃昱大鬧食堂的事,那會兒黃昱應該就在潛伏期了,是有傳染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