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禎繞了一圈,沒看到景丹,一顆心止不住下沉。
她問道:“姑媽,丹丹給你們添亂了吧?她人呢?”
“在大學那邊,你等會兒,我把飯喂完帶你過去。”景元夏瞅著還有半碗飯就喂好了,不著急。
賀禎挺納悶兒的,問道:“去大學了?上課嗎?可是她不愛學習啊。”
“你三表弟的媳婦不是在大學當老師嗎?你公公就是拜託她管教景丹的,景丹這幾天都在她那裡。”景元夏到底是沒捨得說侄孫女的不好,反正賀禎這個親媽肯定比她清楚。
賀禎聽說孩子不在張隆那裡,已經鬆了口氣,也就不催了。
她到處轉了轉,發現這院子裡還有另外幾家,便好奇打聽了一下。
景元夏左一勺喂子聰,右一勺喂子睿,忙得不可開交,頭也沒回,道:“你面前那個吊腳樓,原本住的就是你三表弟一家,不過他們剛搬走了,回部隊家屬院了。旁邊那兩家是師翱和師翔的,我和你姑爹住西邊那個,再往西三間,是你三表弟媳婦孃家哥嫂和爸媽住著的。”
“啊?這麼多人啊?怎麼她孃家人也在?”賀禎蹙眉,直覺不妙。
景元夏不知道怎麼解釋,只能含糊道:“嗯,不走了。”
賀禎無法理解,揣測道:“不走了?是不是她孃家人沒本事,過來投靠表弟的啊?姑媽你可得說說他們,表弟太年輕了,現在他升得這麼快,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呢,他可不能為了老丈人一家開天窗啊,回頭治他一個假公濟私就不好了。”
賀禎從沒見過哪個女人結了婚居然把孃家人喊到婆家來住的。
下意識的,她對這個表弟媳婦印象有點不妙。
景元夏趕緊澄清了一下:“話可不能這麼說,是你表弟媳婦自己有本事,給她孃家哥嫂安排了好差事。”
“不就是一大學老師嗎?能有什麼本事?還不是靠表弟的地位才有了話語權?姑媽你可不能縱著她,這樣下去,別人還是會把這些事算到表弟頭上的。”賀禎自己是個副局長,當然不太看得上一個大學老師。
況且這年頭早就沒有高考了,全國也就只有零星的一些工農兵大學在招生。
所以這個大學老師的地位能有多高?還不是靠師敬戎。
景元夏繼續糾正她:“有些事你不懂,師翱師翔的活兒還是她安排的呢,她確實是挺能耐的。起碼給你看住了景丹沒有亂跑不是?”
“姑媽你還是老樣子,護短。可不能這樣啊,你總不想再慣出一個師栩來吧?我聽說她可是把你公公氣得住院了呢。姑媽還是客觀一點吧,太慣著兒媳婦不好。”賀禎看了眼空下來的吊腳樓,轉身坐到了飯桌前。
卻見景元夏的臉色已經臭不可聞了。
她沒覺得自己哪裡說錯了,老人家就是聽不得真話,也就只有她有膽子點醒這個糊塗姑媽了。
景元夏看著她那自以為是的嘴臉,很是生氣。
師栩再不好,那也不該賀禎這個晚輩來訓她。
四十幾歲的人了,還這麼不會說話,活該女兒不聽話。
她氣不過,選擇了互相傷害。
於是她問道:“勝德最近怎麼樣?老實點了沒有?他沒有再帶年輕女人回家吧?你得管管他,要是哪天被人舉報了,那可就完了。”
第367章 自己找罪受(一更)
◎這種沒教養的女人,真是活該被偷◎
景元夏的問題刺痛了賀禎。
她是個高自尊的人, 決不允許別人冒犯自己,騰的一下站起來,她質問景元夏:“姑媽什麼意思?難道你侄子在外面亂搞怪我嗎?都是成年人, 我能管得了他?”
“你看看你,火氣這麼大, 哪個男人受得了?”景元夏樂了, 原來她也知道成年人別人管不了啊。
那她為什麼只許自己對別人指指點點, 不許別人說她?
慣的她。
於是景元夏繼續戳她痛處:“景丹就是學了你這一身臭脾氣, 來這第一天就把所有的長輩兇了一遍。要不是我兒媳婦本事大, 她現在已經跟那個狗屁詩人私奔了。你呀, 要溫柔一點,孩子感覺不到你疼她, 當然就想從男人那裡彌補。說來說去, 她還是個孩子嘛。”
瞧瞧, 瞧瞧!
敢情都是她這個當媽的不對?
賀禎受不了了, 氣得立馬提上行李, 走人。
景元夏也沒有攔她, 心說難怪他們跟景柏泰處不好, 景柏泰未必真的不好,而這個賀禎是真的難伺候。
她不伺候了,反正是賀禎無理在前, 她可以理直氣壯的跟景柏泰說自己盡力了。
賀禎氣死了。
她開始擔心景丹的處境。
雖然景元夏的話有點難聽,但是她得承認, 景丹脾氣不好,容易得罪長輩。
這麼一來, 又有誰會真心對待這個孩子?
不給孩子罪受就不錯了。
她趕緊打聽著往大學找來, 把行李箱寄存在了門衛那裡, 黑著臉,到醫學院領人。
景丹正坐在教室裡,百無聊賴的發呆。
滿腦子都是情郎的那三句新作。
情郎寫的肯定是她,他都那麼困窘了,可是他還是對她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