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他顧不得了。
咬咬牙,冒著大雨,去了姐姐姐夫家裡。
對方看到他過來,很是驚訝,聽說他帶回來的女朋友因為吃飯的問題被氣走了,他姐還覺得挺有骨氣的。
於是她姐勸道:“找回來做什麼?找回來跟你回家受氣?你要是真的喜歡她,那就別管家裡怎麼說,直接結婚,反正你的組織關係在島上,他們就算讓你哥舉著公雞替你辦婚禮你也不用管,沒領證的算什麼。再說了,都這年頭了,要是真有哪個女人傻到要跟公雞成親,也不值得同情。除非她是被家裡逼迫的,那我可以幫幫忙。”
“姐,我不是沒有考慮過,可是我擔心朵朵回頭生孩子,我照顧不過來,還是要跟家裡搞好關係的。”耿江生是為了長遠考慮。
他心裡其實是有點反抗意識的,但不是很多。
他姐見他還不算完全無可救藥,便反問道:“難道你想要你女朋友在月子裡受氣?你好好想想吧,我要是你,早就不認他們了,還巴巴兒的帶女朋友回來由著他們糟踐?你腦子沒問題吧?”
耿江生沉默了很久,姐姐說的有道理,可是當務之急,是把人找回來啊。
他姐倒是願意幫忙,收拾收拾,去了廣播電臺。
她有個新聞播報節目,可以加個尋人啟事,畢竟她男人就是臺長,這點權利還是有的。
於是下午五點,廣播電臺播報新聞的時候,插播了一條尋人啟事。
似乎是為了跟孃家叫板,也似乎是為了幫助弟弟下決心,耿雁播報的時候,強調了耿江生已經跟家裡決裂了,希望袁朵朵聽到新聞在車站等他。
袁朵朵還真聽到了。
她在雨裡走了半天,才意識到自己走錯方向了,天快黑的時候,終於拖著沉重的步伐,找到了車站。
剛到,就聽到了車站裡的廣播,然而此時她已經發起了高燒,還沒來得及去站臺見一見耿江生,便昏死過去了。
站前廣場維持治安的民警見狀,趕緊叫了兩個同事,把袁朵朵抬起來送醫院去了。
可惜沒有家屬啊,也沒有人墊付醫藥費,沒辦法,三個熱心的民警湊了湊身上的零錢,給墊付了。
而耿江生,一直在站臺等到車子啟動,也沒有等到袁朵朵,只得趕在列車員最後一次提醒的時候,咬咬牙抬腿上了車,補票。
他懷疑袁朵朵已經走了,還是去海島見吧。
而袁朵朵,第二天下午才醒來,她打聽了一下,得知是三個熱心的民警幫了自己,趕緊找到站前廣場,把醫藥費還了。
隨後心事重重的坐上了火車,獨自返回海島。
*
向陽村。
姚紅梅最近天天往朱亞男孃家跑,反正她顯懷了,也不想去上班了,她嫂子替班,一個月給她十五塊錢,大家都能得到好處。
所以姚紅梅閒得發黴了。
回回去了朱家,回回無功而返。
她便在村口轉身,再去老會計家裡找趙翠翠的麻煩。
今天來得倒是巧了,大夏天的,馬菲跟著村裡的男人釣魚去了,老馬那個傻子兒子也跟著,老馬的老伴兒則帶著孫子孫女在鄰居家玩,家裡只有老馬和趙翠翠兩個人。
姚紅梅原打算直接跑過來罵幾句,以解趙翠翠推她之仇,沒想到屋裡傳來了一聲不得了的嚶嚀。
姚紅梅是已婚婦女,一聽就知道有人在做那事。
她還要臉,不想偷聽別人尋歡作樂,猶豫著要不要等會再來罵人。
就在這時,男人的聲音也溢了出來。
!!!是老馬!
姚紅梅整個一個愣住了,不是吧?
公爹跟兒媳婦啊???
要死啦,傳出去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這要是別人家的,也許姚紅梅就算了,可這是趙翠翠啊!
是那個毫不客氣的把她推倒在地上的仇人啊!
那還猶豫什麼,多找幾個人,一起來聽啊!
於是,姚紅梅靜悄悄的退了出去,轉身,找了些平日裡就愛跟她說三道四的婦女過來,一起蹲牆角偷聽來了。
有個沉不住氣的準備當場拆穿,看看狗男女狼狽的樣子。
姚紅梅趕緊制止,小聲勸道:“那樣就得罪人了,聽我的,不吭聲,直接走,回去多傳播傳播,照樣讓他們下不來臺。”
有道理,畢竟這可是老會計,還是有點影響力的,不要得罪的好。
於是眾人默默聽完,又默默散去。
很快,流言插上了翅膀,飛遍了全村。
夜裡納涼的時候,村後小石橋上擠滿了人。
這裡有河風,一陣一陣的,格外涼快,兩邊蘆葦蕩子裡全是星星點點的螢火蟲,正是盛夏好夜色。
人們一邊緩解一天的勞累,一邊興奮的八卦起來。
“聽說了嗎,趙翠翠明面上是給老馬家那個傻子兒子娶的老婆,實際上是給老馬自己娶的小的。”
“也難怪,趙翠翠居然願意嫁給一個傻子,原來是幌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