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腦袋上的,再忙手上的。
手鐲套在她皓色的左腕上,帶著冰涼的觸感,短暫的涼意之後,便是溫熱。
可見是養得極好的美玉。
最後才是戒指。
週中擎拿著戒指,鄭重地問道:“安六合同志,戴上它,你就是我週中擎的老婆了,這輩子都不能反悔,你想清楚了嗎?”
“不反悔。”安六合笑著落下淚來。
上輩子她根本不敢想,自己會重新擁有幸福。
在異世也沉迷修煉,忙得沒空去想。
而重生歸來的這半年來,她也都是忙忙碌碌,腳不沾地。
誰能想到,她那原本已經荒蕪了的人生道路上,居然會悄悄地冒出了一朵新芽,在不經意間茁壯成長。
如今,這朵新芽已經到了開花的時候,她會好好守護這朵新生的蓓蕾,努力讓前路充滿生機,蓬勃向上,不再為了前塵往事駐足,也不再為逝去的人獨自神傷。
過去的就過去吧。
眼下的好好珍惜,每一天,都可以是嶄新的。
她伸出左手:“週中擎同志,牽了我的手,你也不能反悔了,你想清楚了嗎?”
“我為什麼要反悔?這麼好的老婆,我可得好好守著。”週中擎笑著給她戴上了戒指。
捏了捏她的臉蛋,起身道:“走吧,該出去了,不管什麼事,我跟你一起面對。”
*
安六合出來的時候,葉春梅原本還在哭。
可等她看到眼前的小媳婦居然穿金戴玉,手上還戴了戒指!
她忽然就哭不出來了。
她震驚得站了起來,單手捂著心口,控制不住的心悸:“你們……你們……”
“春梅嬸嬸,好久不見。”安六合挽著週中擎的胳膊,臉上是幸福的笑,“你來得正好,我給你介紹一下,我未婚夫,週中擎。你要是有空,記得來喝喜酒。”
葉春梅踉蹌著後退幾步,眼看就要倒了,寧華夏趕緊扶著她。
勸道:“老姐姐,看開點,兒大不由娘,孩子有自己的緣分,強求不來的。”
葉春梅強撐著一口氣,搡開了寧華夏。
淚水堵在了眼眶裡,又被她硬生生逼了回去。
她其實是個要強的人,為了孫子孫女,才一再撮合兩個兒子和大兒媳。
可現在,人家連戒指都戴上了,她還能說什麼?
更扎心的是那一聲春梅嬸嬸,把她們婆媳之間的情分全都一筆勾銷了。
葉春梅好難受,難受到幾乎心梗,她堅決不要寧華夏攙扶,步履蹣跚地邁出了門檻。
夕陽西下,餘暉萬丈。
細碎的金光在湖面上盪漾,葉春梅忽然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荒唐,那麼的可笑。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想跳進去。
可她到底是捨不得兩個小子,捨不得小杰和蕾蕾。
她站在湖邊,靜靜地看了會斜陽,身後響起關切的聲音,她卻一句都聽不進去了。
最終在夕陽跳下山的那一頭時,她搓了搓臉頰,轉身走了。
再也沒有多說一句話。
寧華夏嘆了口氣:“七星啊,你明天見著天晴的話,讓他幫著勸勸。”
“知道媽。”七星也嘆了口氣,該面對的總要面對的。
春梅嬸嬸也該清醒了。
其實這也是好事,姐姐要是還留在雷家,就相當於時時刻刻在提醒他們雷凱死了。
那樣的環境下,有幾個人能真的釋懷,又有誰能真正開心呢。
春梅嬸嬸要是能想通這一點,也就不會勉強自己勉強別人了。
七星抱著蕾蕾,轉身看著依偎在一起的一對璧人:“姐,姐夫,你們有空去拍和合照吧,也就一個多月了,時間過起來快,趁姐姐現在休息,把該辦的先辦了,免得她到時候又忙得顧不上。”
“好。”安六合也覺得該把這幾天的休息時間利用起來。
她看著週中擎,夕陽已沉,天邊的紅霞在男人臉上籠著一層細膩的光,讓他稜角分明的面龐多了幾分柔情,幾分溫和。
她笑了笑:“拍的時候,就用你梳的這個髮型。”
“嗯。”週中擎攬著她的肩膀,還有個事兒要跟她商量,走到一邊,道,“你要是願意,跟我回老家祭個祖吧,也讓我爸媽我爺爺奶奶姥姥姥爺知道,我不再是老光棍兒了,我有老婆了。”
“行,你安排。時間定了跟我說。”安六合沒意見,雖然周家的親人不在了,可有些禮數確實該盡一盡的。
兩人跟大家一起吃了晚飯,晚上週中擎並沒有留下來,而是回了軍營,整頓軍務,交代事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