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老將軍真是可靠,見他不在島上,她便主動扛起了保衛海島的責任,她並沒有因為沒有指揮權而隔岸觀火,反倒是親自奔赴前線,不聲不響地穩住了人心。
等他回來了,她又一言不發離開了,連半分功勞都不想染指。
這麼淡泊名利,難怪上頭讓她過來了。
他主動上前行了禮:“謝謝少將坐鎮第一線,有你在,小鬼子才自亂陣腳丟盔棄甲,我和將士們都感激不盡。”
李貞沒說什麼,只是點點頭繼續忙她自己的事去了。
週中擎目送她在前頭路口離開,到了大院一問,他媳婦居然沒回來。
週中擎沉思片刻,跨上摩托去了島西,一路打聽過去,都沒見著安六合。
直到到了實驗室,看到貼在門上的紙條,他才知道安六合還在溫泉池那邊呢。
趕緊調頭,路上遇著神叨叨的鄒寧,正拽著李巾幗的手,勸她去找九醫生看病。
李巾幗根本不信,不管是中醫還是看相,在她眼中都是怪力亂神的東西,所以她直接搡開了鄒寧。
鄒寧看著李巾幗那油鹽不進的樣子,不ᴶˢᴳᴮᴮ管她了,冷哼一聲說道:“行行行,你要死死遠點,你可別到時候臥床不起了耽誤李少將的大事。你不聽算了,我去找周旅長,讓他直接把你趕出島去。”
正說著,便看到周旅長騎著摩托風一樣地過去了。
鄒寧想喊,壓根來不及,這風一樣的男人,只留下了動如閃電的背影。
鄒寧嘆了口氣:“要不是八先生讓我日行一善,彌補我造下的口業,我真是懶得管你。算了,我去找別人行善積德,等會你肚子疼了可別找九醫生救命!”
鄒寧說完就氣鼓鼓地走了,視線一掃,盯上了正領著孩子從婦女互助會出來,準備回家的劉嫂子。
鄒寧看到劉嫂子,就跟看到了行走的功德,立馬喜笑顏開地圍了上去。
李巾幗越看她這樣越是覺得她是個騙子,便不屑地撇撇嘴,轉身找她母親去了。
因為週中擎白天不在島上,鬼子突然來襲,她母親作為島上軍銜最高的將領,便義不容辭地加入了保衛海島的行動中去了。
她原本是勸了她母親的:“你又沒有指揮權,你去幹啥?”
結果她母親冷冷地掃了她一眼,那眼神中的失望和不滿,叫她內心忐忑到了現在。
後來還是軍工廠那邊丈量地基的工人說了一句,她才醒悟過來。
是啊,沒有指揮權怎麼了?那也好歹是個少將,哪怕只是站在那裡,也能讓年輕的將領們多了個主心骨,多了份向心力。
可惜她明白得太遲了,出嫁後的這些年,她總是圍著男人和孩子轉,讓她不知不覺變成了一個鼠目寸光的蠢人。
她走在路上,為自己的愚昧感到羞恥,更感到後怕。
她不禁發問,曾經那個意氣風發,說要報效祖國的李巾幗哪去了?
只是嫁了個人生了幾個孩子,她怎麼就變成了如今這個德性?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得趕緊跟母親去道歉,不然的話,脆弱的母女關係就要雪上加霜了。
結果她剛到半路,就看到週中擎停在了前面路口,他正側著身,跟路邊一個個頭不是很高的男人說話,仔細一看,原來是那個中醫騙子。
依舊被視作中醫騙子的九州,正在問週中擎有沒有見到他姐姐。
他很是無奈:“昨天被看病的人拖住了,沒顧得上給我姐去針灸,今天有空了又找不到她人,這可怎麼辦?”
“跟我來。”週中擎直接招呼九州上了摩托,呼嘯著往山洞那邊去了。
九州不是第一次來到這附近了,但他每次到了這裡都會本能地產生敬畏,並不敢越雷池一步。
他知道里頭暗藏玄機,但他不知道該怎麼進去,也不敢進去。
他盯著他姐夫,發現他姐夫居然直接一頭往石頭上撞去,嚇得他想也不想就去扯他姐夫的胳膊,結果……
結果他直接被週中擎拽到了結界裡面,週中擎笑了:“還想提醒你拽著我的,沒想到你這麼機靈。”
他媳婦給他的同心扣可以讓他無視結界的存在,包括跟他有肢體接觸的人,也可以享受這樣的好處。
可九州並不知道這些,不過是誤打誤撞而已。
九州慚愧地撓了撓後腦勺:“姐夫,不是我機靈,是我——”
話還沒說完,九州就愣住了。
他看著山洞口陌生的男人,有那麼一瞬間,懷疑自己見鬼了。
“姐夫,他是誰啊?”九州傻眼了,猛地一看,這人跟英招好像有點像,可英招是個軟糯溫順的乖寶寶,面前這個嘛……
連衣服都不好好穿,就圍了一圈虎皮在腰上,看著怎麼像個臭流氓呢?
週中擎也很震驚,不過他還是從這男人睡得迷迷瞪瞪的眼神裡看出來了幾分英招的影子。
他好奇喊了一聲:“英招?”
英招立馬大鳥依人,跑過來抱著週中擎的胳膊:“嚶,爸爸你來了。媽媽不知道去哪了,我都找了半天了。”
果……果然是英招啊。
週中擎內心十分崩潰,他很想問問英招是怎麼回事,結果沒等他開口,大鳥依人的英招就變回了五六歲的樣子。
半人高,奶聲奶氣,掛在他胳膊上差點摔地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