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和日殿,花靈龍之內,雨師妾陪著連黛給花材施加靈氣。
“小魚兒,你說的這個復思齊可能不單有人族的血脈。”雨師妾招呼魚幼安坐下,那是連黛特地設計的垂吊藤椅,上面的鮮花都是魚幼安從秘境空間中收集的帶花靈植。
“她還有妖族血脈麼?”說起這個,魚幼安還沒遇到過半妖。
“我還沒遇見過能做預示夢的妖,更何況是血脈薄弱的半妖。”雨師妾側身躺在吊椅上。
“但呂氏也有鴻鵠入夢術。”呂言正是靠著夢境在大鴻鵠塔等到了魚幼安,從而達成以解救鴻鵠為目的的合作。
雨師妾搖頭否認,“那不一樣,如果我猜得沒錯,復思齊應該是讖夢族的遺脈。”
“讖夢族?”
雨師妾耐心解釋。
上古百族林立,其中有兩支擁有預測禍福吉凶的能力,一支為天目族,是竊天者;一支為讖夢族,是先知者。
天目族擁有三眼六瞳,占卜時便會顯露,顯然與復思齊的相貌對不上;讖夢族面有從血肉中長出的骨鎧,以夢境預言得先知。
復思齊也是透過夢境看到了她從未見過的事情,因此很有可能是讖夢族的遺脈。
但他們不會隨意做夢,夢見的也都是與自己聯絡極為深切的人。
“所以復思齊會夢見顧瓊羽是因為極度的熱愛甚至於是信仰,而我與顧瓊羽聯絡密切,又和顧瓊羽出現過在同一綜藝上,所以復思齊對我也有印象,愛屋及烏,因此才能夢見我的住址從而找到我。”
“可以這麼說。”
魚幼安整理自己的思緒,真如雨師妾所說,那顧瓊羽此刻必陷困境。
只是蒲甘雜亂,雨林中瘴氣橫生,雨師妾表示即便用神識搜尋也很困難。
“我之前有將玉歌送的吊墜護符轉送給顧瓊羽,還有我院長奶奶給他留的地蘊青蓮子,此外之前在長安,小鴻鵠塔的住持也送了他一串香灰小琉璃珠串。”
雖然魚幼安並不願提及那個眯眯眼的老和尚,但有這幾樣東西,顧瓊羽應該不會那麼快遇到生死危機。
所以魚幼安還有時間。
關心則亂,雨師妾懂魚幼安的心情,長嘆一口氣,露出關切的表情提醒道,“如果長安瓊家與顧瓊羽之間有血緣聯絡,雖然不是父系,但可以傳你一法,此法能舉三代血脈為你尋路。”
雨師妾掌心貼近魚幼安的額頭,將血尋之法傳授給他。“去吧。一定要找到那個小子哦,他不是福淺的人。”
“多謝乾孃。”
“去吧去吧,別和我講這些有的沒的。對了,你和我講的那個花遁之術,若是能把握方向,可以當做小挪移來用。”
手上的椴木花環還有一次使用機會,且使用的花遁並無定向,魚幼安想將最後一次機會留著,先去往長安。
聽段夔笙說他孃親一直在追雷,而接下來的幾天長安都有雷暴天氣,他們孃兒倆應該不會走遠。
等找到他們,再問是否可以將花遁定向,一舉瞬移至蒲甘境內。
“主上。”
魚幼安走出泰和日殿,火金姑迅來到他身邊,“其他人的傷都恢復得八九不離十了,不過為了增進修為還在修煉中,等到需要的時候再將他們召出即可。”
“火姨,辛苦了。”
“啟程吧。”
當魚幼安走出江陵宮的結界,環湖屏障後跳出一個人,是復思齊。
“小魚哥,能帶上我麼?”
“這不是旅遊。”
“我知道,但我還有用不是麼?也許離顧哥越近我的夢也能越清晰,小魚哥,我求你了。”復思齊焦急地說道,順勢攔在魚幼安身前,生怕自己被丟下。
魚幼安內心掙扎不斷,但時間不等人,他重重看了一眼復思齊,那雙誠懇的眼神觸動了他,“路上少問少聽多夢。”
“清楚的話就跟上來,身份證也給我,用來訂票。”
魚幼安已經計劃好,反正只是將她帶到長安,如果在這段時間內她能夢見更多資訊,也是百利無一害。
復思齊很識趣,知道自己的作用,所以一上飛機,她就帶上耳塞,把眼睛閉上。
不負眾望,她再次入夢,依舊是那個閃爍著火光的封閉空間,顧瓊羽仍然躺在石臺上,赤裸著上身。
但這一次,他那被塗滿不知名油脂的面板上被人又用墨綠色的汁水畫出圈圈繞繞的圖案,既像文字又像圖騰。
而那個被吊著的穿旗袍的女人,她也看清了,是花旗。
花旗後面有一個籠子。
復思齊想要湊近去看。
突然,一張鬼面具倏的一下閃在她的面前,面具上的火紅紋路在這昏暗的空間裡異常惹眼,復思齊心跳近乎停止,從夢中驚醒。
若不是魚幼安察覺到她的異樣,當機立斷為其傳輸月華靈氣,只怕復思齊能在夢中猝死。
“夢見了什麼?”魚幼安面色凝重,能讓復思齊這麼大反應的不會是什麼好夢。
“顧哥身上全是綠色的花紋,那個旗袍女子是花旗,還有一個籠子,我還沒看清就被一個後腦勺帶著鬼面具的人嚇醒了。”
復思齊聲音顫抖,縝密的汗水將帽簷都染溼一小片。
那些人應該還沒有動手,“你有沒有看到顧瓊羽手上帶著的珠串?”
復思齊搖頭,“但顧哥脖子上掛著一個綠色的吊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