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正言的話硬生生讓趙元宏的步伐停了下來,同時滿朝文武也用震驚的目光看著前方的韓正言。
“你要辭相?”趙元宏皺了皺眉頭,“你要辭相!”
“是,臣欲辭相,懇請陛下恩准!”
趙元宏吸了兩口氣,調整心神道,“如今我大周北有強敵,南有蠻夷,正是四方不靖,韓卿現在辭相,正在徐州前線與齊國血戰的大周禁軍又當如何自處?”
見趙元宏把話說的如此直白,韓正言嘆了口氣,“臣明白了。”
看似韓正言已經沒了辭相的念頭,但他心中已經在想下一次上書辭相的奏章上該寫些什麼了。丞相之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國之重器,若是韓正言一次辭相趙元宏就同意,那用不了多久,士林就會傳出趙元宏無容人肚量,因此韓正言需至少上書三次,趙元宏做足了挽留姿態才能准許其辭相。
而方才趙元宏一番話,更是幫韓正言想好了第二次辭相的理由,那便是之前接管徐州時,大周禁軍被齊國將領陰了一把,損失數千禁軍,更導致了二國交兵,這個鍋無論如何都要有人來背。雖然倡議者是趙元宏本人,但他是皇帝,皇帝是不可能有錯的,那錯的只能是下面的臣子了。
韓正言最後看了一眼那穿著龍袍的枯瘦背影,他越來越看不透趙元宏了,曾幾何時,二人暢談天下大勢,一連數日不曾停歇,而韓正言更是以為自己遇到了知己,遂不遺餘力幫助趙元宏奪得大位。
“是從什麼時候變得呢......”韓正言穿越一道道宮門,思緒飄向了遠方,似乎從趙元宏坐上龍椅的那一刻,一切就都變了。
“韓丞相!”
突然身後傳來一道聲音,韓正言扭頭一看是一名少年郎正在宮門外叫他,“我家大人請韓丞相到府上一敘!”
......
十一月初六,風和日麗。
趙桓命人查了日子,這是出征的吉日。
大軍出征的確是讓趙桓感到有些繁瑣,但大軍上下除了他都吃這一套。不過其流程也讓趙桓感嘆古今大小同異。
首先便是喊話環節,趙桓站在最高處,下方面對著此次征討安南數萬將士,他細數了自安南立國以來,不斷蠶食嶺南,同時在背後支援群山蠻部燒殺擄掠,數十年來致使上萬百姓殞命於蠻人刀劍之下。
下方的將士大都是出自嶺南,就算不論之前結束的邕州之戰,他們每人身上幾乎都和蠻人有著一筆血債。而如今群山的蠻部是不可能再反了,於是趙桓巧妙的將這股仇恨轉移到了安南人身上。
“踏平安南,踏平安南!”臺下將士一個個高呼道。
見情緒渲染的差不多了,趙桓後退一步,明日押送上五名安南人來,他們是前些時日趁黑來劫營的,可惜徵南行營早有防備。他們被活捉後一直好吃好喝養著,現在正是用上他們的時候。
隨著趙桓一聲令下,五名安南人人頭高高飛起,殷紅的血液血濺三尺之高,將底下離得最近的幾名將士的甲冑都染紅了。然而在血腥味的刺激下,他們卻更加瘋狂起來,個個手舞足蹈,恨不得馬上殺到升龍府。
趙桓抽出佩劍隔空遙遙指向南方大聲說道,“踏平安南,就在今日!諸位將士,且隨本王出征!”
大軍很快開拔,趙桓也動了起來,正當這時,一匹快馬馱著一名小吏來到趙桓面前。
這小吏趙桓有些面熟,在邕州州府經常見到,一見趙桓,小吏連忙下馬悄聲道:“殿下,金陵有訊息傳來,朝廷派了三千邊軍南下征討安南!”
“朝廷派邊軍來了?”趙桓皺了皺眉頭,雖說有朝廷支援是好事,但派來的人很有可能在指揮上和他會有衝突,大軍在前,後方統帥若是有不同的聲音是兵家大忌。
“可知道朝廷派了誰領軍?”
“不清楚,朝廷只是派人通知殿下前往迎接,並未提及其他!”
趙桓冷哼一聲,如今大軍開拔總不能在勒令停下了等這三千人吧,士氣可鼓不可洩,好不容易煽動起來計程車氣,若是趙桓此時命令回軍,必然會出問題。
但朝廷派軍隊來,趙桓卻又不能不去迎接,不論將來如何,他現在依舊是大周的荊南王,對金陵依舊要保持明面上的尊敬。
一旁的馮國樑見狀說道,“殿下勿憂,您現在邕州等待朝廷援軍就是,俺領著大軍先行深入,等破了門州殿下再來安南也不遲!”
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趙桓點點頭,扯了扯胯下馬兒的韁繩朝邕州駛去。
在邕州的趙桓每日坐立難安,每一封傳回的大軍行進訊息他都要仔細過目。好在這三千邊軍沒讓他久等,在大軍出城半月後,總算是風塵僕僕趕到了邕州。
“末將曹光義,拜見殿下!”
趙桓看著這名正在行禮的白袍小將,心裡卻是一陣納悶。這曹光義看面相比自己還要年輕幾分,金陵是無人可派了嗎派了這名一名小將。不過這樣也好,看他一副還算恭順的模樣,想必不會和自己爭奪指揮權。
趙桓心想著上前攙扶起曹光義道,“將軍不必多禮,能來支援邕州,本王歡迎還來不及呢!”
再看曹光義擺出的旗幟,是騎都尉。這般年紀被拜為騎都尉,想必也是功勳世家子弟。趙桓想了想朝中哪家大臣姓曹,終於想起曹太后來,於是他試探地問道,“敢問將軍可是成王一脈?”
“正是,家父廣平郡王。”曹光義回道。
“原來如此!”趙桓感嘆一聲,廣平郡王是曹太后的親弟,他也是軍中宿將,可惜因為常年的軍旅生涯導致舊傷發作,早在幾年前就已作古,而曹光義正是其最小的一個兒子。
這麼算起來二人算是表兄弟,難怪趙桓一見此曹光義便覺得有幾分親近。二人互相序了年齒,趙桓這才發現曹光義並非看上去那般年輕,反倒是比他大了三個月,他也十分上道,主動稱呼其為兄長。
“對了,曹兄來邕州的時候可曾入宮拜見過太后?之前就聽聞太后病重,我這個做孫兒的卻不能侍奉左右,實在是不孝啊!”
“自古忠孝兩難全,殿下如今要為大周鎮守嶺南,無法盡孝,太后也理解此事”提起曹太后,曹光義明顯神色一黯,“在下來邕州之前進宮拜見過太后,情況實屬不佳。引太醫之言,太后如今只是風中殘燭,油盡燈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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