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如電,第一時間鎖定青衫文士身上:“黃靖安,你打毀慶元府明倫堂,於孔府門外張貼告示,非聖毀賢,指斥朝廷惡政,可有此事?”
房內眾人原來還不解,聞言頓時變色,顧承則笑笑。
何止這些,這位狂人不久後還將仗著武功高強去宰相府邸、兵部衙門甚至皇城外張貼大告示,逼得朝廷派出幾百人馬晝夜捕捉,最終無功而返。
當然,這些行為也為其博得了江湖威名,因為他非聖毀祖,謗罵朝廷,肆無忌憚,說的是老百姓心裡想說卻不敢說的話,武林中人就吃這一套,後來冠以東邪之稱。
青衫人正是黃藥師,出身名門,祖上跟隨趙匡胤立有大功,封侯封公,直到其做御史的祖父在秦檜冤害岳飛時一再上表伸冤,遭到貶官和毒殺,全家發配,才家道中落下來。
黃藥師深恨朝廷,平心而論,這當然是宋高宗趙構的錯,但顧承身為皇子,難不成代祖宗向他認錯?
終究還是拿下得好。
此時金捕頭一聲令下,已然率眾撲了過去。
“諸位告辭,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然而黃藥師身法比起洪七還要高明,長笑聲中,如一縷青煙拂過,於間不容髮中破開合圍,深深看了一眼裡屋,飛身縱了出去。
砰!砰!砰!
兵刃交擊聲很快響起,甚至還有弓箭勁弩之聲,經過了圍捕洪七的陣仗後,金捕頭又豈會掉以輕心,果不其然這些江湖中人都強得可怕,幸虧準備充分。
話說數十年後他會不會向後輩捕快吹噓啊,江湖上最出名的五大絕世高手,我抓了倆!
當然,如果那時五絕還是五絕的話。
顧承優哉遊哉地看著戲,腦海中一邊轉動不著邊際的想法,一邊看著韓侂冑。
韓侂冑給他看得渾身發毛,最終還是跪了下去:“臣識人不明,請殿下責罰!”
“誒,叔父跟我還這麼見外!”顧承將他扶起,笑道:“你完全可以將功贖罪嘛!”
韓侂冑一怔,反應過來,遍體生寒。
顧承是命他出手抓捕黃藥師。
這實在狠毒,無論誰勝誰敗,他都是輸家,甚至會暴露出更多東西來。
“殿下,可否聽老臣一言?”韓侂冑垂下頭去,看不清表情,就在這時,黃裳卻突然道。
顧承心中一動,微笑道:“先生請講!”
黃裳一撫長鬚:“韓大人武將出身,性格豪爽,喜歡結交好友亦是常事,此等狂生不明國理,自以為有幾分才氣就口出讕言,不足為懼,何須韓大人屈尊紆貴,親自出手?”
韓侂冑抬起頭來,掩去眼中的異色,感激地道:“是極!是極!”
“不過……”黃裳欲抑先揚:“殿下千金之軀,日後若再遇這等無法無天的江湖中人,該如何是好?”
韓侂冑眼珠一轉,想說什麼,但最終卻變成了:“黃大人可有法教我?”
黃裳笑道:“韓大人何必明知故問,老臣昔日曾學過些歧黃之術,聞得大人袖中有靈丹妙藥,交予殿下防身,豈不兩全其美?”
韓侂冑怔住了。
黃裳眉頭一抬:“怎麼,韓大人不願意?”
“願意!我願意!”韓侂冑聲音低沉,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跟死了爹孃似的往顧承手上一遞:“這是臣早年在一山間遊歷時所得靈藥,能治百傷,名為……”
“九轉熊蛇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