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房內的氣氛,莫名詭異起來。
“這個身份棄之可惜,我替你扮一扮吧!”
直到那位扮作大德聖僧的男人莞爾一笑,竟是如同孩子般天真純潔,空氣突然變得活潑起來:“我不這麼做,你也會拜託我的,替你省下一個人情,怎麼感謝?”
“前輩,我願散功種魔!”
石之軒不理,沉默半晌,緩緩開口,每個字如有千鈞之重。
“為了對付太子?何必?何必?”
男人轉動佛珠,一聲佛號,吟唱道:“諸法如夢,本來無事,夢境本寂,非今始空。”
這句話是以唱詠方法道出,似唸經非唸經,有種難以言喻的味道。
“本來無事,何必何必……”
石之軒目露溫色,徐徐嘆了口氣,但下一刻,他猛然變色:“你以佛法惑我?”
這實在不可思議。
石之軒本就拜在四大聖僧門下修習過佛門功法,偽裝大德聖僧真假莫辨,只在佛門最強的五僧之下,但現在居然險些被禪功度化!
“小小的考驗。”
男人隨意擺了擺手,方才充盈禪機的韻味瞬間消失不見,嘴角露出一抹殘忍來,魔氣森森:“不知上下尊卑麼?還你你你的?”
“請邪帝前輩傳我聖門最強絕學——道心種魔!”
石之軒緩緩閉上眼睛,開口道。
邪帝,在魔門兩派六道中,唯有身懷蓋世魔功的邪極宗宗主,才有這個資格。
所以此人竟是邪帝向雨田!
活了三百年的老怪物,當世最強者,沒有之一!
“太子,無論是機緣巧合還是有意佈局,這個大敵的到來,都是你萬萬想不到的吧!”
石之軒苦中作樂,選擇暫時屈服。
是的,他的自尊與抱負,不會臣服於任何人。
倘若有遭一日,他心甘情願地俯首稱臣,那真正的石之軒也就死了,剩下的只是一具碌碌空殼。
“你確實是繼我之後,聖門最出色的人才,倒也有資格修煉道心種魔之法!”
向雨田眼中露出異色:“我邪極宗的祖師謝眺本就是天縱奇才,再參悟戰神圖錄帛書和天魔策,方創出這蓋世神功,窮盡世間一切變化!入道第一,種魔第二,立魔第三,以你的不死印法,水中火發,生死並立,可直入種魔之境!”
他頓了頓,接著道:“但這也是你最虛弱的階段,如果碰到一位擅陰陽之道的大宗師,甚至會被奪去魔種,我看那宋缺的傷勢,當朝太子顯然就是那樣的人物,此中風險,你可清楚?”
“清楚!”
石之軒目露決然:“正因為此,我的魔種一旦成就,就對他有無與倫比的吸引力!”
向雨田眼中露出欣賞。
獵人與獵物的身份互換,有時候只在一瞬之間。
當太子要奪石之軒體內魔種的時候,也可能是他被單獨誘出,再無重重保護。
到那時,以天刀之利,魔種之威,一力殺之!
……
……
與此同時,太子府外,王通左思右想,遲疑許久,還是轉身離開。
實在太像苦肉計了,他不敢賭太子會信任自己。
唯有到半月後的佛門法會,才是真正的生機所在!
然而王通剛剛走了幾步,脖子處突然被人吹了口涼氣。
他面色慘白地轉過身,就見一位白面無鬚的內侍笑眯眯問道:“少年郎,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