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沒有證據,她沒和店家糾纏。
淘寶上能搜出這件西裝的水洗標,義大利某高定品牌,但搜不出來同款。
伏黎看著另一款圖片下方的售價,是兩眼一黑的程度。
她拎著精品袋,站在錯落有致的集團建築群前。抬眼看去,主建築大樓直插雲霄,一扇扇玻璃窗反著刺眼的光。
恢宏龐大,一氣呵成。
伏黎覺得自己像只小螞蟻。
萬惡的資本家。
前臺美女十分敬業,無論伏黎說什麼,她始終面對微笑,重複著一句:“不好意思,需要預約。”
伏黎握著手機,等了半天祁希予也沒回訊息,眼見車費打水漂了,突然想起一個人。
李興接到電話時很詫異,匆忙趕下來,對著大廳前臺低喃了句沒眼力見,前臺戰戰兢兢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伏小姐,請跟我來。”他對著伏黎職業微笑。
李興將她領至私人電梯,過往的員工紛紛投來目光。
電梯升至三十八層,一踏出轎廂,冷氣開得比底樓更足。
“伏小姐,你在這裡等一會兒,祁總正在開會。”
李興去茶水間端來飲品和小零食。
他的刻意服務讓伏黎很不自在。
“他什麼時候能開完會?”伏黎問。
李興露出標準假笑,“說不準。”
“哦。”
“你放心,他開完會第一時間回辦公室。”
原來是他的辦公室啊,伏黎環顧一圈,視線最終落在辦公桌後的全透明玻璃外牆。
不禁想,站在此處俯瞰京市夜景一定很不錯。
站在一旁的李興想的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往日的辦公桌上是立著一個相框的,祁總昨天特意叫他收起來,必定是料想到照片裡的人會來。
要知道,他們祁總冷心冷面,從坐進這個辦公室開始,從未有女性踏足。
李興在心底讚歎自己,最能揣測上司心思的人莫過於他了,總助真是當之無愧。
伏黎等了二十分鐘,這期間,李興時不時瞄來一眼。
又過了十分鐘,伏黎站起來,試圖把袋子遞給他,“這是你們祁總的西裝,已經洗乾淨了,不過……袖口破了。”
李興沒接。
“你知道這件衣服多少錢嗎?”伏黎開啟給他看。
李興掃了一眼,說:“十來萬吧。”
“……”
怎麼比淘寶上搜出來的還貴一倍。
想到他之前說要扔了,伏黎覺得他應該會大度地手一揮,不用賠。
李興見她表情變來變去,笑著道:“伏小姐是覺得賠不起?”
伏黎誠實地點頭。
勉強能賠,賠完就要去撿垃圾了。
“這……有點難辦。”李興撓著頭,裝傻充愣,“還是等祁總來了再說吧。”
“我還有事,必須走了。”伏黎把袋子往他手裡塞,“麻利你幫忙轉達一下,如果需要賠償……電話聯絡我。”
伏黎出了大廈,直奔陸家。
別墅的家傭如今只剩下劉姨一個人,章婉招呼劉姨一起坐下來吃飯。
伏黎隔三差五過來一趟,章婉的身體恢復得很好。
劉姨看著不怎麼夾魚的伏黎,不禁唏噓,“你以前最喜歡吃我做的剁椒魚頭了。”
伏黎笑笑,筷子轉向那盤魚。
澳洲基本不吃辣,她也逐漸改了口味。
吃完飯,伏黎陪著章婉在後花園納涼。
“你見過他了嗎?”章婉搖著蒲扇問。
一場大病過後,她聲音變得蒼老許多。
伏黎看著那朵淡紫色風鈴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