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沒有刺了,再將碗放回去,小聲說:“好了。”
韓青時坐姿不變。
鬆開捏著酒杯的手,轉而拿起碗裡的勺子,隨手撥了撥魚肉,很快放下,慢吞吞地說:“涼了。”
穆夏,“……”喝酒了不起啊?難伺候得不行。
穆夏尾巴骨上的異樣感消失得一乾二淨。
念著韓青時今天坐過山車受到驚嚇。
即使這樣,她還是大方地把衣服給了自己穿的份上,忍了。
穆夏站起來,舀了勺一直用小火煨著的菌湯,小心倒進韓青時碗裡,說:“這下不涼了。”
韓青時‘嗯’一聲,坐直了身體。
在穆夏‘你再說一個不行,我馬上翻臉’的火辣眼神下,將小半碗湯和一大塊魚肉吃得乾乾淨淨。
韓青時吃東西的動作斯文優雅,很具觀賞性。
穆夏的注意力卻不怎麼集中,心情複雜地想:她今天一定是魔怔了,看韓青時吃個飯,竟然看出來了一股子聽話勁兒,把老闆的臉面置於何地?
穆夏暗自摸著胸口嘆氣。
她的膽子怎麼突然就肥了?
一定是這兩天受了韓青時太多照顧,恃寵而驕了。
噫!
這麼危險的行為要不得。
穆夏別過眼,再也沒去招惹韓青時。
飯局進行到一半,韓青時出去接了個電話。
時間很長。
恰好趙嘉卉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穆夏作為GN這邊唯一的女性,自然少不了被重點關照。
比如,為了不讓她被冷落,刻意從她身上找話題。
“小穆是吧,聽老陳說你今天在園區裡走丟了?”葛書記笑問,表情看起來特別和藹可親。
穆夏卻覺得自己一張臉丟到了太平洋,但她還要保持微笑,不給GN兩個字母丟臉,“也不是走丟,當時手機被偷,沒辦法聯絡韓總,算走散吧。”
“手機被偷?”葛書記收了笑,表情嚴肅,“老陳,韓總的人在我們園區丟東西,你這經理是白當的?”
陳經理誠惶誠恐,“已經安排人去排查了,應該很快就會有訊息。穆工,今天的事是我們疏忽,我自罰三杯以表歉意。”陳經理端著酒杯站起來說。
穆夏嚇得也跟著站了起來,“不敢不敢,我的手機也不貴,不用麻煩。”她就一個‘搬磚的’,哪兒受得起人大領導罰酒。
葛書記卻說:“不行,酒必須罰,韓總的人都是貴客,絕對不能怠慢!”
“您太客氣了。”穆夏賠笑,這紅白臉唱得,她想反駁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陳經理喝完酒,葛書記繼續把話題往穆夏身上引。
從家庭到學校,從年齡到學歷專業,連有沒有男朋友也沒放過。
“小穆長得這麼漂亮,學習還好,以後要是找不對男朋友多可惜,要不留下給我當兒媳婦?”葛書記笑問,老道態度看不出真假。
穆夏穩著心神,不敢隨便用玩笑打岔。
想到合適的說辭,穆夏笑容乖巧地抬眼,“您家……”
話甫一出口,包廂門被人推開。
韓青時穩步進來,目色清明,全然沒了之前那份類似醉意的遲鈍。
穆夏不自覺挺直腰桿,神色之間露出狐假虎威的得意和底氣。
她自己沒有發現。
韓青時瞧得清楚。
她步履從容地往過走。
從穆夏身後經過時,毫無徵兆地抬手,壓在她頭頂揉了揉,說:“小麻煩一個,還是不留這兒給您添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