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空氣裹挾著花香水氣,沖淡了晚夏殘留的枯燥。
半晌,在穆夏以為韓青時不會再回復時,她忽然開了口,乾淨嗓音裡帶著一絲笑意,“這會兒怎麼不叫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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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宿客廳,穆夏被衛蓁安置在韓青時下午坐過的位置待著。
臨窗,隔著透亮玻璃可以看到遠處夕陽下水天一色的美景。
韓青時坐過的米色沙發裡早已經沒了餘溫,方桌上放著未合的筆記本,太久沒有活動程序,自動進入了熄屏模式。
左前方放著花紋精緻的骨瓷杯,隱約能聞見空氣裡漂浮著的咖啡香。
周圍零零散散全是看過後做了標記的資料,肉眼可以窺見的忙碌與這裡的安逸格格不入。
“果茶可以嗎?”衛蓁端著托盤過來,上面放了只做工精良的玻璃杯,裡面盛著紅濃透亮的果茶,很漂亮。
穆夏對衛蓁還有些怵,見她親自給自己送茶,忙站起來說:“可以,謝謝。”
衛蓁放下托盤,取出杯子放在穆夏跟前,邊收拾桌上的資料邊說:“你們家頭牌可真是個大忙人,整整一下午就沒見她停過,電話不斷,中英混雜,喏,這個電話一打又不知道要多久。”衛蓁用下巴指指站在外面接電話的韓青時說。
穆夏本想糾正她口中那句‘你們家頭牌’,順著她目光看到眉頭緊鎖的韓青時靜了音。
她看起來真的很忙。
那為什麼還要大老遠帶自己來這裡?
又看不上賣她。
“唉。”衛蓁突然用胳膊肘撞撞穆夏,面露八卦之色,“就一晚,你倆的關係怎麼做到突飛猛進的?難道是頭牌床上功夫了得,你嘗過一次就沉迷不可自拔?”
衛蓁赤.裸的話讓穆夏一口口水沒咽利索,咳得面紅耳赤。
勉強壓下不適,穆夏無不尷尬地說:“您別亂說,沒有的事,我和頭牌關係也不好,我才得罪過她,她沒把我拉來賣掉,我是要對她感恩戴德的。”
“嗯——”衛蓁意味深長地點頭,而後話鋒一轉,壓低了聲音,“那就是你魅力無限,把頭牌迷得神魂顛倒。”
穆夏只想喊救命,她的魅力在韓青時看來就那幾兩被嫌棄的肉好嗎?到底是什麼樣的錯覺,才會讓衛蓁有這種匪夷所思猜測?
衛蓁一直覺得自己心地善良,最見不得別人難受,對穆夏的疑問,她自然要給一個清晰準確的答案,“你和頭牌過來那會兒,我這裡就剩一個員工車位,西曬厲害,你們家頭牌怕你睡不踏實,又捨不得叫醒你,愣是靠在車邊開了兩個多小時的會,痴情得很。”
衛蓁的話說完,穆夏胸口被什麼用力一撞,心跳變得很快。
難怪中間有一陣子臉上很熱,後面忽然又涼了下來。
原來是頭牌替她擋的。
穆夏轉頭看向窗外。
站在晚風裡的韓青時此刻一身清爽,衣襬隨風輕飄。
可是,下午的太陽真的很熱很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