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穆夏是被活活餓醒的。
她用放空的目光瞟了眼時間,十點!嚇得蹭一下坐起來,沒堅持兩秒又‘啊’一聲躺了回去。
昨晚,韓青時說到做到,真的一點也沒手下留情。
老實說,她很喜歡她偶爾的強勢,就是後遺症太重。
她這會兒身上痠疼得活像被人胖揍了一頓,眼睛也澀,不用照鏡子就知道腫得有多厲害。
可就算這樣,她還是沒能得到韓青時一句準話,不確定她是不是還在生氣。
這種狀態必然沒辦法去學校的。
穆夏硬撐著摸過手機,給樂倩發了條微信:【我今天不去教研室了,幫我請個病假。】
樂倩秒回:【你咋了?】
穆夏:【我把阿時惹毛了。】
樂倩:【哦哦,明白,下不了床確實可以算是病假。】
穆夏:【…………】其實可以不用這麼懂。
和樂倩通好氣,穆夏艱難地從床上挪下來,跑出去找韓青時打探情況。
她在書房。
門開著,能聽到正在打電話的聲音。
穆夏本來不想打擾,轉念一想,在打電話剛好啊,這種時候她就算生氣也不能罵她。
有了想法,穆夏馬上壯著膽子,進了書房。
怕韓青時半路發現,把自己轟出去,還專門挑了條迂迴的線路。
等成功摸過去,穆夏往韓青時腳邊一坐,靠著她的腿,和某種示好的小動物似的,用腦袋親暱地蹭了蹭她的膝蓋。
韓青時戴著耳機表情淡淡,甚至在穆夏對上她的視線,討好地朝她微笑時,半轉椅子換了個方向,還要順勢將被穆夏靠著的腿挪開,不給她任何賣乖的機會。
穆夏突然失去支撐,怕摔倒,條件反射抱住了韓青時的小腿。
那個瞬間,她好像從韓青時臉上看到了笑容,等她眨眨眼,再想看,哪兒還有半點表情。
穆夏沒了辦法,只敢隔著安全距離,往韓青時腳邊挪了挪,然後兩臂抱腿,趴在膝蓋上放空自己。
頭頂,韓青時還在講電話。
“對了,青時,你明天有時間嗎?幫我個忙。”電話那頭的女人說。
韓青時,“明天週末,可以。”
“我弟明天辦婚禮,本來說好我和明哲一起過去給他撐撐場面,誰知道樂團這邊的巡演計劃突然有變,趕不及回去,你能不能幫我跑一趟,給他當個證婚人,上臺講兩句?”楊炎試探著說。
韓青時向來不喜歡這種替人出風頭的事,念及韓明哲才沒有直接拒絕,“我可以去,但不合適上臺。”
據韓青時所知,楊炎的弟弟是父母老來得子,自小寵著長大,本事沒學多少,遊手好閒的富二代形象倒是立得尤其穩。
他那個圈子並不乾淨,而韓青時作為GN的老闆,個人形象就是GN的形象,不是誰都可以借她的光。
楊炎被拒絕,怕和父母那邊不好交代,還想再和韓青時商量商量,開口之前似乎是被旁邊的韓明哲攔住了,再出聲便沒有堅持,“也行,那你幫我帶個紅包過去吧,另外,顏顏是明天的伴娘,會很累,方便的話,結束之後幫我捎她一程。”
韓青時,“好。”
兩人又象徵性說了幾句,結束通話。
穆夏聽到‘再見’兩個字,垂頭喪氣的動作不變,耳朵卻悄悄豎了起來。
她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其實被韓青時瞧得一清二楚。
可愛之餘,想想她幹得那些事兒。
不像人事兒了。
要不是昨晚道歉態度良好,誰願意和她好好說話。
韓青時將手機放在桌上,胳膊落下搭於椅子扶手,而後手腕一抬,擰住了穆夏的耳朵。
沒用力,穆夏自然不感覺疼,只是順著她手上的力道抬起頭,嘴角一翹,眼睛一彎,“嘿嘿。”笑得像個小傻子。
韓青時一點脾氣都沒有,鬆開穆夏的耳朵,說:“起來了,坐地上不嫌涼?”
穆夏沒覺得涼,就是有點硬,不過,阿時既然都開口了,她肯定要配合。
穆夏點頭如搗蒜,眉毛堆在一起,格外認真地說:“太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