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想要得更久,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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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年尾,穆爸爸關了店,開始置辦年貨。
轉眼就到了大年三十。
這天天剛亮,穆夏被媽媽從被窩裡拉起來貼對聯。
午飯過後,一家人去了小舅舅家。
這是很多年的習慣,每到三十,幾個兄弟都會拖家帶口去小舅舅家陪外婆吃團圓飯。
穆爸爸因為父母早逝,不用顧忌自家那邊,也就算了這邊一份。
穆夏一家到的時候,另外兩個舅舅已經到了。
之後整個下午,穆媽媽和幾位嫂嫂都在廚房裡為年夜飯忙活,男人們則圍著爐火打牌,至於小輩,大都被長輩趕去了後面陪外婆。
穆夏也在,她除了陪外婆,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任務——幫大舅帶他們家的雙胞胎二胎,兩個兒子,皮得穆夏數次抓狂,偏偏還不能發火。
老么又一次用水槍對準穆夏的眼睛時,她條件反射去擋,結果腳下踩空,在臺階上結結實實跌了個屁股蹲。
水泥地,疼得要命。
她當時就沒繃住,紅了眼睛,表情自然也就沒之前那麼友善。
兩個弟弟看到,嚇得跑去找母親打小報告,說姐姐太兇了,不想和姐姐玩,要去鎮中心的小賣部坐搖搖車。
母親沒在意,直接給了他們錢,把人打發走了,只有穆媽媽意識到女兒可能受了委屈,藉著給幾位男士送水果的機會,讓穆爸爸出去瞧瞧。
穆爸爸過來,看到女兒孤零零的一個人坐在臺階上抹眼淚,無不心疼。
他大手一揮,給穆夏買了兩大把仙女棒,說等年夜飯結束了,陪她去河岸邊放。
這樣一說,穆夏的心情勉強好了點,但因為眼睛還紅著,進去難免被人問及。
她不想敷衍,也不想惹事,就和穆爸爸說想出去走走。
穆爸爸明白,給她塞一大把零錢,叮囑道:“想吃什麼隨便買,吃完飯咱們就回自己家,不受這委屈。”
穆夏破涕為笑,攥著錢,說:“我獎學金還剩很多,不用這個。”
穆爸爸不高興了,“獎學金是你自己掙的,這錢是爸給你和你媽賺的,性質不一樣。”
穆夏擰不過,只好把錢揣進口袋,裹著羽絨服走了。
她去了離家不遠的溼地公園。
這個點的公園空無一人,穆夏還是找了個相對安全的地方,給韓青時打影片。
韓青時接得很快,“夏夏。”
穆夏聽到她的聲音,才憋回去的委屈一下子全冒了上來,比之前更加猛烈,難受得根本說不出來話。
韓青時一眼看出來不對,擔心地問:“怎麼了?”
穆夏光哭不說話,急得韓青時沉了聲,“夏夏,跟我說話,發生了什麼事?”
穆夏哭得上頭,毫無形象地擤了把鼻涕,哼哧哼哧地開始和韓青時控訴,“我大舅家那兩個小孩兒太壞了,踩我鞋子,揪我頭髮,搶我吃的,給我水杯裡撒辣椒麵,往我凳子上放香蕉皮,還一直拿水槍呲我,害得我摔跤。我比他們年紀大很多,不能打他們,還要賠著笑跟他們玩,嗚嗚嗚,我太難了。”
韓青時安靜地聽著,確認沒什麼大事,笑容逐漸恢復,“是太壞了,要不要我幫你收拾他們?”
穆夏‘哇’一聲,哭得更大聲了,“我都見不到你,怎麼收拾嘛。”
“如果能見到呢?”
“……”穆夏的哭聲戛然而止,眨了眨溼漉漉的眼睛,“那我肯定要先把你拉去沒人的地方藏起來,等抱夠了,親夠了再說其他不重要的事情。”
“所以,現在我是最重要的?”韓青時笑問。
穆夏塌下腰,聲音悶悶的,“對呀,我以前都不知道我可以這麼想一個人。”
韓青時被她的直白俘獲,柔了聲,“我也是。”
“可是我們還要將近二十天才能見面。”
“不會那麼久。”
穆夏以為韓青時這麼說只是為了哄自己,沒在意,又和她撒了一會兒嬌。
後來接到穆爸爸打來的電話,不捨地說了再見。
事實上,韓青時從不圖口頭之快。
她從父母的墓地回來,立刻讓趙嘉卉查了外協人員的檔案,裡面有穆夏的戶口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