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活著,你竟然還活著！”
施淼驚愕。
這縷殘魂認識姬無憂？
她下意識看向姬無憂，見他眉頭輕斂,吸墨般的瞳仁裡倒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那殘魂鎮定下來，也幻化出了人形。
施淼看著眼前這人，心裡莫名生出幾分熟悉感來。
好像在哪裡見過，可是一下子又想不起來。
“我還活著。”
姬無憂彎了下唇，笑意泛冷，“抱歉，讓你們失望了。”
漓泉怔了怔,隨即又嘆息道：“我知道你痛恨龍族,但當時閬風帶頭苦苦相逼,還用六界要挾,你父親也沒辦法。”
聽他這麼說,施淼總算知道那份熟悉感是怎麼樣的了。
——當初在靈兮的庭院前,這人就站在龍族隊伍裡，跟玉鏘、長棣依次而站。
看他這模樣倒是跟玉鏘有幾分相似，那他是姬無憂叔叔？
姬無憂眸色沉沉,並沒有回覆他這話。
漓泉又問：“你現在、過得怎麼樣？”
姬無憂挑眉,“過得怎麼樣？”
他語氣聽不出起伏，他勾唇笑著，“就、剛好順應了預言，接替了魔神的位置。”
漓泉一驚，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姬無憂亮出了碎魂劍，氣息冷冽，“想殺本座麼？可惜本座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任人宰割的小嬰兒了。”
漓泉看著姬無憂手上的劍。
他當然知道，這劍是戰神的碎魂劍。
“我如今只剩一縷殘魂，亦不能做什麼。不過看著你活著,當年的愧疚也能減少一些。”
姬無憂道：“愧疚？龍族大義凜然，何來的愧疚？”
漓泉翕動著唇瓣，卻唯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場面頓時劍拔弩張，氣息翻湧。
施淼插話進來，“前輩一直留在這裡，守護著龍族領地？”
“當初神魔大戰時，神魔手下的將領進攻龍族，我便留在了這裡，帶著族民抵禦魔族。”
漓泉苦澀地笑了笑，“奈何魔族實在太多，我和我的族民都戰死在了這裡。我以為我會灰飛煙滅，沒想到卻化作了一縷孤魂。”
施淼哦了聲，“那前輩和玉鏘、長棣什麼關係？”
漓泉解釋：“他們是我兄長。”
當初龍族的首領為玉鏘，而長棣與漓泉分別為其他支系的族長。
施淼心中恍然。
漓泉在他們兩人身上轉了轉，“你們、怎麼會來這裡？”
他也不知道在這裡守了多少年，這還是第一次見有人進來。
“自然是為了龍族的藏寶之地。”
姬無憂收回了劍。
漓泉怔了下，隨即又道，“我可以帶你們過去。”
這次施淼和姬無憂都沒有立即開口。
見他們不語，漓泉輕哂，他看向姬無憂，“你是龍族，那藏寶之地本來就是你的。”
“如今龍族覆滅，只有你尚存著，理應龍族的一切都屬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