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恆娘瞬間就忍不住落下淚來:
“夫君我錯了,都是我不好。”
邵青站起來把恆娘攬在了懷裡。
“沒事的,也是我不對。” 恆娘靠在邵青懷裡:“夫君你的傷沒事吧?”
邵青搖頭:“沒事的。”
受了雷擊之刑,如何會沒事?但恆娘自然不會拆穿。
後來兩人分吃了一碗湯圓,和好如初。
當天晚上,恆娘幫邵青更衣的時候,看見他身上有著大大小小縱橫交錯的傷痕,眼淚又差點忍不住流下來。她也是這一次真正意識到自己錯了,她的改變大概也是從這時候才真正開始的。
這一場戰敗讓荻邏消停了兩個月,然後恆娘夫妻倆迎來了他瘋狂的報復。
事情的起因是恆孃的一個大妖朋友冒死給她送了條訊息。他當時渾身浴血、奄奄一息,他告訴恆娘:“荻邏最近在各處抓人,不管是仙、妖還是人他都抓。我為了救被他抓走的子弟去找了他。然後我現了他正在佈置一個法陣,用鮮血為引,他想開啟魔界和人界的通道。”說完人就死了。
現在的天道不像是當年恆娘橫行的時候那麼隨意了。界與界之間的界限越明顯,如果不是有大能耐的人,很難在不屬於自己的界裡興風作浪,而荻邏就是想要打破魔界和人界的界限。如果讓他成功了,那將是人間的災難。
邵青和恆娘得到這個訊息的第一時間,就帶著人去了朋友留下的地址。他們現這裡是一處類似牢獄的地方,應該就是荻邏藏人的地方了。可惜他們來晚了一步,荻邏已人去樓空。
之後他們順著荻邏轉移人時留下的線索一路追查,最終找到了一個巨大的法陣。那是一個建在空曠原野上的高臺,臺子上畫滿了奇奇怪怪的符文,臺子周圍被挖成了溝渠,想也知道,那是用來盛放鮮血的。
當時他們看到這個法陣,邵青就說要把它毀掉,可惜還不等他們動手,周圍就傳來了喊殺之聲。原來是荻邏,他把剩下來的魔族士兵都留在這裡埋伏他們。
“邵青,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看起來慈悲的仙人了。你不是要守護天界守護蒼生嗎?我今天就要看看你如何守護。還有你恆娘,我以為我們才是同道中人,沒想到你才是算計我最深的那個人。風水輪流轉,你帶人圍攻我的時候,沒想過今天你也會被我的人包圍吧?你害得我人不人鬼不鬼,今天我要你付出代價。”一個嘶啞的聲音從周圍傳來。
恆娘和邵青四下張望,卻沒有看見荻邏的影子。
“荻邏,停手吧。若是再執迷不悟,你可就沒有兩個月前那麼好的運氣了。”邵青最後勸告道。
然而換來的是荻邏放肆的狂笑:“哈哈哈。邵青啊邵青,你也太自以為是了,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
話音剛落,魔族士兵就瘋了般朝他們撲來。因為是調查,邵青和恆娘並沒有帶多少人來,所以現在就處於了下風,應付起來十分吃力。可荻邏並沒打算就這麼放過他們,他呼哮一聲,恆娘就看見刻滿了法陣的高臺周圍開始出現了瀑布一樣的血河。那些血越積越多,逐漸在高臺周圍的溝渠裡形成了一條血河。
這幅猶如人間地獄般的場景,不僅是邵青看不下去,就連恆娘也感到毛骨悚然。
“瘋了,荻邏他肯定是瘋了。他怎麼能想出這麼惡毒的法子?”
恆娘當年在荻邏那裡看到過他在血池中沐浴,當時她只覺得噁心,可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突然覺得這不光是噁心,更是殘忍。更何況這一次的鮮血遠比那次要多得多。
恆娘從未見過這麼多鮮血,她無法想象,這得是殺了多少人、妖或者仙才弄出的鮮血啊!
“荻邏,你到底想幹什麼?”邵青沉著臉,目光裡全是憤怒。
“當然是統治人類世界啊,這一點我第1次見到你家娘子的時候就告訴她了啊。邵青神君你要來阻止我嗎?哈哈哈。”
“這樣不行,你帶著人先在這裡拖一會兒,我去把它找出來。否則他一旦開啟法陣,就真的沒有辦法挽回了。”邵青對恆娘說。
恆娘當然知道找荻邏是最危險的,她想要阻止,可看著邵青堅定的目光,終究只說了句:“那你小心。”
“你也是。”邵青抬手用力抱了恆娘一下。
其實在他抱她的時候,恆娘心裡就有種不好的預感。邵青是個很內斂的人,在大庭廣眾之下,還是這麼危急的時刻,他絕不會沉溺於兒女私情,他這麼做恐怕就是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可恆娘不敢深想,她只能帶著人儘量拖住那些魔族士兵。滔天的血海里,她看不到邵青的身影,不知殺了多久,一直到她都感到了疲憊,她才看到遠方的天幕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撕裂,黑色的霧氣從裂口中噴薄而出。然後她看到那個白衣的仙人拿著寶劍踏著金光以一己之力對抗著源源不斷噴湧而出的黑色霧氣。那是她的夫君,邵青。
腳下的血海漸漸退去,這些鮮血紛紛往高臺上的法陣裡流入,隨著法陣的形成,撕裂的口子越來越大。恆娘再也顧不得旁的,她以最快的度靠近裂口,她要去幫邵青。
可惜在靠近裂口的不遠處,她被一道金光死死的束縛在了原地:
“邵青,你幹什麼?放我過去啊。”恆娘著急的大喊著。
邵青要全神貫注的對抗不斷擴大的裂口,他已無暇去回應恆孃的話了。但束縛著恆孃的金光沒有消失,這就是他無聲的回答了。他不能讓他的小姑娘陪他一起去死。